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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两间矮房依旧坐落在街巷中。

不同的是。

附近的家家户户,一座座屋房,皆有翻修,形成一座座别院。

“这位爷,您看那,那就是那位当年的旧居,人言说乃是腾龙之地,每每旭日东升之际,都有紫气缭绕……这附近的别院,俱都已被城里的老爷们买下,您要是想沾沾运,咱这刚好有一处离这不到一千步的院子,就在那边。”

远处忽然有牙行的柜头,陪着一名身穿长衫的客人,在旁边不断的介绍着。

客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扈从仆人,不过所有人都对站立在两间矮房前的陈牧视而不见,或者说在他们的视线中,根本看不见陈牧的存在,所能看到的只是空无一人。

腾龙之地。

陈牧听着那牙行柜头,和似想购买院落居处的乡绅的话语,一时间不由得摇头失笑,他可没看出来什么腾龙之地,当年也没见着有什么紫气缭绕。

说来当初许红玉、陈玥她们还在瑜郡时,这附近并无那么大的变化,倒是这几年所有人都搬去了州府,整个地方都焕然一新,本来只是一些穷苦百姓居住的寻常街巷,而今倒拓宽成了一片开阔的街道,一处处青石院落都建造的干净雅致。

倒是不知这附近的院落,卖到了多少两银子,以他的估算,恐怕不会是小数目。

不过。

这些人行事到底还是知晓些轻重,他那两间矮房自始至终无人动过,应当也是无人敢动,且不光是这两间,连同不远处,王妮和她爷爷当年居住的那几间,也不曾被动过。

这几间屋房的房契,一直都在他的手里,虽说房契这种东西,在混乱的世道中往往都是废纸一张,但究竟是废纸还是不可逾越的律令,那还要看是落在谁的手中。

“呵呵。”

陈牧看了看那两件矮房,略有些缅怀的感慨一声,继而冲着那一片矮房轻飘飘的挥了一下衣袖,继而便转过身,再不停留的迈步远去。

而几乎就是在他身影消失之际,那几间矮房,仿佛实在是年久失修,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响,继而便轰的一声,彻底倒塌下来,化作一地散落的碎石尘埃。

正在向几个乡绅介绍这附近院落居处,滔滔不绝的说着些什么‘气运’,‘天命’,‘紫气’之类玄乎话语的那牙行柜头,以及一众乡绅,都被这忽然倒塌的动静吓了一跳。

众人各自踉跄退后几步,待那几间屋房彻底垮塌,归于尘土后,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面面相觑起来。

……

距离故居不远。

一处数进的复式嵌套的府邸坐落,院墙高耸,拔地一丈,皆是青石所铸,内合多个院落嵌套,能看到有些丫鬟仆从正在忙碌,或清扫庭院,或清洗衣物。

在内院中,一个老妇人神态慈和的坐在一张躺椅上,其满头花白的银丝,仅仅只还残留少许的黑色,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斑斑皱纹,不过老妇人心情却是很好,身旁就见有两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以及三个四五岁的稚女环绕,俱都‘奶奶’、‘奶奶’的喊着。

“奶奶,奶奶,您再讲讲表叔的故事嘛。”

“奶奶,我也想习武,以后也变成表叔那么厉害的人。”

一群还在换牙的稚童环绕,声音清脆,笑语连连。

陈红神态慈和的说道:“习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是得吃苦的,当年……”

正说着话。

她忽然心中一怔,似有一根线被轻微拨动,下意识的转过头,往后方的屋檐上方看去,但屋檐上方空空如也,仅有一只麻雀在梳理着羽毛。

陈红这个动作也让院里的孩童都往屋檐上看去,但也俱都什么没瞧见,一时间都有些好奇的看着陈红:“奶奶,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

陈红摇了摇头,感叹人老了总是时不时有些神神鬼鬼,很快思绪收敛,慈和的看向几个稚童,讲述道:“那个时候啊,家里还穷,吃着上顿不知道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