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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然而打破寂静的却是南城郡主,从始至终,谢乾都没有说半个字。
南城郡主走上前,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经怀孕七月有余,正是因为即将当母亲,她才更能感受到谢兰昭这时候的委屈和不甘。也是在这一刻,对谢丞相的冰冷无情更有体会。
南城郡主不明白,到底是冷漠无情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对这么一个可怜的少女的一个小小请求都视而不见?
他还配做个父亲吗?
众目睽睽下谢乾都能够不顾脸面做到如此地步,这桩案子若真的拖后再审,那摆明就成了谢丞相的一言堂。
南城郡主眼中寒芒渐起:“谢丞相,今日是麝老太君的大寿之日,本是个大喜吉祥的日子,可是你府中刁奴竟然在这一日推主子下水,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无异于是打了麝老太君的脸!即便不是为九姑娘,只为麝老太君,您今日也得把如此恶仆给处置了不是?”
谢乾闻言看了南城郡主一眼,拱了拱手道:“那依郡主所言,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押送刑堂,按律严处!”
谢乾一挥手,自有两个奴仆上前架住刘嬷嬷,他道:“那便依郡主的意思,把这个恶仆压审刑狱司!”
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处置一条人命对他来说,不会是处置一只阿猫阿狗。
谢乾又拱了拱手道:“这下,郡主满意了吗?”
“你!”南城郡主脸色发青,她要的不是一个结果,而是公平,对谢兰昭的公平!
“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刑狱司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刘嬷嬷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一屁股瘫在地上哭喊道:“南城郡主!奴婢冤枉啊!”
“明明是九姑娘失足落水!奴婢好心找人相救!怎么反倒成了奴婢弑主了?!”刘嬷嬷指着冯葭,“九姑娘!您为何不在众人面前说实话?是怕受责罚吗?还是因为这几日奴婢按照大夫人的意思教您规矩,您心里有怨气?所以陷害奴婢?”
“您是这谢府小姐,您一句话就要了奴婢这条贱命啊!您行行好,告诉大家实情吧!”
刘嬷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学着冯葭的样子卖惨道:“九姑娘,奴婢知道您在石城过的都是苦日子!可是奴婢虽然是贱籍,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您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把奴婢害死,那奴婢的老母,奴婢的女儿怎么活啊!呜呜呜!南城郡主明察秋毫,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众人讶异。
怎么到这个刘嬷嬷这,故事似乎又有些反转?
被刘嬷嬷这么一哭一闹,南城郡主这会也糊涂了。
原本谢兰昭开口指认,她便以为这是件简单的恶仆弑主案,可是如今被指认的老嬷嬷翻供了,而且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谢兰昭是自己失足落水怕被责罚,又恰巧老嬷嬷这几日训斥过她,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件事情推到老嬷嬷身上。
这两种都有可能。
因为到目前为止,这桩案子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南城郡主犯了难。她虽然同情谢兰昭,可也不能因为私心便罔顾别人性命。
而刘嬷嬷就是拿捏住了没有证据这一点,心里冷笑,面上却干嚎得更狠:“奴婢冤枉啊!郡主要把奴婢扭送刑狱司,不如奴婢直接把我就地正法了!奴婢不如以死明志!全了我这身后名!”
刘嬷嬷作势要往墙上撞。
“慢着!”南城郡主微微蹙了一下眉,“本宫不是听之任之的人,你说你看到九姑娘失足落水,便把当时的情景再描述一遍!”
刘嬷嬷跪在南城郡主脚边,转了转眼珠回秉:“奴婢原先是被抽调着在前厅里帮忙的,后来发现九姑娘迟迟未到,奴婢是九姑娘的教养嬷嬷自然要去寻她!正巧看到九姑娘走到池塘边,她似乎是要去净手,踩到了石上青苔,一下子就滑了下去!”
“你胡说!我们家小姐有晕水之症,最是怕水,连自己院子里的池塘、水井全都给填了,这池水碧绿深幽,你说我家小姐过去净手,又怎会合理!”小丫鬟翠钗道。
晕水症?南城郡主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道:“你家主子有晕水症,可有证明?”
“自然有证明,”小丫鬟拜了拜道:“主子前几日刚找了五品堂的廖神医诊治过,当时那张记录病情的方子奴婢一直保管着,而且姑娘吩咐我们把小池塘给填了,这件事情府里的丫鬟仆从们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