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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入后院,便迎上了竹儿与芙儿两位侍女略带幽怨的目光。他已经连续四夜未曾归宿县衙。

何言不由得心生一丝歉意,讪讪地笑了笑:“你们都在家闲着呢?”

芙儿噘起小嘴说道:“我们的职责便是照料少爷您啊,但少爷您如今极少待在家里,我们怎能闲得住呢?”

“这不是因为忙吗?”

何言赶忙掏出几枚崇敬值兑换了一根仙糖递于芙儿手中,解释道:“少爷我也想留在家中,但现在还需前往禹师府上研习仙籍。”

芙儿并未轻易被搪塞过去,直言道:“少爷您忙碌的根本不是读书的事,我看您是忙着陪伴陈幼熙仙子吧。”

何言只得呵呵一笑,含糊带过。他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仙糖递给竹儿,随后迈步进入自己的房间,收起几套衣物,以及县衙内的科举修行资料与许臻赠予的仙侠秘籍。

“少爷您这是要去何处?”出门之际,竹儿瞥见他背负的包裹,一脸困惑地问道。

何言答道:“近日有些事务需忙碌,晚间恐无法回府休息。”

竹儿目光中闪过一丝疑窦,“少爷您莫非要搬到醉花楼去住不成?”

女子太过聪慧,只怕将来难以觅得良缘……

何言挠了挠头,觉得此事恐怕难以隐瞒下去,遂如实相告:“我并非有意移居醉花楼,而是要在城西开设一家新的仙铺,目前已助陈幼熙仙子赎回自由身,当下急需处理新开铺子的相关事宜。”

竹儿豁然开朗,眼中流露出一丝责怪与幽怨:“原来公子您已将贫道自那险境救出,难怪迟迟未曾归山门呢!公子……就不担忧师父萧真人责罚于您么?”

何言神色凛然,正色道:“我并未荒废修炼,疏通经络,锤炼灵脉之事片刻未停,有何惧哉?”

“当真?”

竹儿满脸怀疑。

“自然。”何言肯定地回答。

心中却暗自思量:即便是以各种方式修炼疏通经络,锤炼灵脉,那也是一种修炼的方式。

离别县衙之前,何言特意前往县衙之前的何氏祖祠寻访何梁。

想来那府衙的执法长老蒋立荣已在宁远县停留三四日有余,不知贺正词那桩牵涉修真界的疑案进展如何了。

只记得昨日何梁还曾在族中长辈梁栋面前提及此事,料想应是尚未有任何突破性的发现。

迈进何氏祖祠之内,只见何梁正在处理家族事务,何言径直开口问道:“兄长,贺正词的案子如今进展如何了?”

何梁闻声抬头,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反问道:“贤弟你还舍得回返山门?那位陈幼熙仙子竟让你如此神魂颠倒?”

他似乎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个风声。

何言故作狡黠地一笑:“兄长莫非至今仍未品尝过红尘情缘的滋味?”

何梁罕见地露出些许尴尬之色,没有接话。

他与过去的那个命运多舛的弟弟形成了鲜明对比,自小在家便是孝顺子弟的形象,埋首书卷修炼灵识,从未沾染过其弟那种惹是生非的行为,更不必提结交那些俗世的酒肉朋友,或是涉足修行者禁行的歌舞之地,仿佛对外界女子并无半分兴趣。

何言又重新提起此事,语重心长地道:“兄长正值壮年,也该觅得一位修为相当的伴侣照料生活了。不如考虑一下凝儿师妹或者梅儿师妹如何?”

“妄言!”

何梁轻轻呵斥一声,脸上尽显无可奈何之态,“还是让我告诉你贺正词的事情吧。蒋立荣他们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宁远县,至今仍未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恐怕此事最终将会惊动夜巡司衙门。然而对于我而言,这究竟是祸是福,尚不可知。”

何言微微一愕:“此话怎讲?”

何梁解释道:“凡县衙涉及到的修炼者案件,一旦由夜巡司接手,县衙便与此事无关。也就是说,无论贺正词此案能否真相大白,我都不会因此受牵连,宁远县县令之位依然能保得住。而坏处则是……夜巡司衙门并非府衙内的那些执法长老可比,我担心他们会查到萧真人几位前辈的底蕴啊……”

“应当不至于吧……”

何言拧紧眉头回应:“他们先前曾派人前来试探老萧,直至今日都未对我们采取进一步行动,难不成是从府衙那里得知了老萧的真实身份,并且选择了信任?抑或仅是认为一位宗师级别的存在,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他们是否知晓老萧乃是通玄宗师呢?”

“但愿如此吧……”

何梁唯有感慨万千地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到何梁这般疲惫的模样,何言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这些年来,何梁既要处理世俗政务,又要主持家族修炼事务,实在是不易。

何梁不禁叹道:“你还是寻一门仙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