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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呼啸,猎猎作响。

透过泪光,只能模糊看见那道红色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赤尘衣这才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跌坐在地,发丝凌乱地垂落在两鬓,双目空洞无神,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长剑,一动不动。

众妖赶至他面前,他也毫无反应。

“少主。”

“王上!”

他们看着赤尘衣这副模样,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怕刺激到他。

赤尘衣没有搭理他们,缓缓伸出枯瘦的手,将地上的长剑捡起,眸光触及剑中自己的倒影,面颊凹陷,面容憔悴,瞳孔颤了颤,抚上自己的脸。

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而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赤尘衣将净尘紧紧抱在怀中,无声地笑了出来,晶莹的泪水不断从眼尾滚落,他弓着背,骨头突出,身形单薄,哪怕被衣袍遮盖,仍旧看得清晰。

在纳兰镜闻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就好像一朵迅速枯败的花,失了所有生气,一寸寸凋零败落。

花崎看着赤尘衣了无生气的模样,皱起了眉,望向沄锦。

后者对他摇摇头,沉默地站在赤尘衣身后。

谁都帮不了他,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

纳兰镜闻离开凤栖山后,没有去天地阁,则是自己赶回凤天,因为神域时间流速同人间不一样,所以看似她去神域呆了没多久,实则人间已过了三月,柳凄山恐怕早已到了王府。

她加急赶路,风雨兼程,硬生生将路程缩短至一月,终于在深夜抵达凤天京师。

她虽没有走大门,却没有遮掩,很快便被察觉,令她惊讶的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是成禾,而是镜池。

镜池刚要拔剑,便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他一身黑衣,裹住劲瘦的腰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长剑闪着凛冽的寒光。

纳兰镜闻扫了眼他手中的剑,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移开视线。

镜池像是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下跪,声音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若是仔细听,还夹杂着隐隐的思念,“王爷。”

夜色黑沉,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纳兰镜闻如今说不上来对他是何感觉,但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就没有了当初的防备,她随意点点头,朝着容衡玉的院子走去。

镜池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垂眸望着手中的剑,力道紧了几分,跟了上去。

红云守在门口,看到是纳兰镜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兴奋道:“王爷!您回来了?!”

纳兰镜闻点点头,食指抵在唇中,红云会意,侧身让开了路。

她走至房门口,想了想还是停了脚步,转而走到窗边打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却能清晰看到里面的一切。

容衡玉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他的睡相一向极好,只是如今却眉头紧皱,像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

他似乎清减了许多,原本还有肉的脸,如今变得棱角分明。

纳兰镜闻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红云则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她将窗户关上,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里面之人,转身出去。

“王夫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