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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飞机的备用系统,手指压下去,会释放起落架的液压,让它们因为重力掉下。

除了频道里的陆空通话声音,三个飞行员都屏息等待这次放轮会不会成功。

穆向远深知这并非灵丹妙药,其他航司的飞机也发生过重力放轮失败的情况。

如果走到那一步,穆向远将会亲自执行迫降。

同一时间,安鹤一站在无影灯下,眉头紧紧皱着。他声音发紧,看着咆哮的出血,汹涌不停。

片刻慌神后,他急促地说:“快去请吴主任。”

匆忙的脚步声后,安鹤一退到一旁。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老师说:“死亡时间……”

第19章

下午一点半,手术按部就班地进行。

安鹤一有条不紊地切皮、开颅、分离脑池,暴露肿瘤位置。他仔细看了眼肿瘤性状,顿时心沉了下去。

肉眼看到的真实肿瘤和术前影像里的并不相同,此刻安鹤一面对的,是比先前诊断的情况更为危急的肿瘤。

瞧见安鹤一停住了手,一助小声问了句,他回过神说:“是神经鞘瘤,继续手术。”

即使手术难度上升,但方案并没改变,安鹤一觉得他可以完成这台手术。

安鹤一稳稳地拿着显微剪刀,一小点一小点切除肿瘤。正当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出现了出血。

“吸引器碰到了,止血。”此时安鹤一还能保持镇静。

术中出血是神外手术常有的事,只是脑部结构复杂,关系重大,对出血的处理要格外精细和重视。

然而事后证明,安鹤一还是乐观了。肿瘤的位置让他看不清动脉,也找不到破口。原本熟练的止血技巧全都没用,眼见着血越流越多,病人血压不断下降。

无法清除视野里的出血,安鹤一请来了吴主任…

*

坐在吴主任办公室里,安鹤一眼神有些茫然。吴主任张了张嘴,只轻声道:“你先去缓缓,我们之后再谈。”

安鹤一拿着手机木然地爬着楼梯,快到顶层时,他卸了力,扶着门把手坐下了。

周遭的静谧没有给安鹤一任何安全感,他抠着手心,找不到情绪的出口。

他不知所措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满心都是歉疚和懊悔。

这样的情绪,在他过去的经历里,极少出现。所以此时此刻,一贯游刃有余的他,突然不会处理了。

下意识地,安鹤一解锁了手机,拨了穆向远的电话。

安鹤一忘记去看穆向远的航班,不知道他是否落地,只知道自己现在想听听他的声音。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带着风声:“小安,怎么了?”

这个时间接到安鹤一的电话,穆向远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往常这个时间,安鹤一多半都在手术室里。

穆向远刚下机组车,心想消息能传这么快吗?他刚想解释自己和飞机都没事了,就听得安鹤一声音干涩地问:“向远,你今天能回家吗?”

“怎么了?”穆向远又问了一遍,觉得安鹤一语气和状态都不对。

那边却没了声音,穆向远有些着急的时候,安鹤一急促地问:“你航班出问题了?”

“啊,现在没事了,处理好了。”穆向远眉头皱得更深,“我问你怎么了?”

安鹤一顿了下,才应道:“没事,我没事,就是打电话问问你。”

穆向远直觉安鹤一没说实话,但飞行部老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