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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恩词汇贫瘠,并没有办法很好的描述出这条看似简单的捷径里,他的不适感。

因方时恩年幼时对程诗悦盲目的崇拜,致使他对程诗悦所过的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活存在向往,加之程诗悦刻意的诱导与不纠正,更是使方时恩对这件事有太多多余的幻想。

仔细想来,大概就是,他的被使用感很重。

在每次他躺到床上,被苏执聿命令换一个姿势,被苏执聿躲开一个亲吻,被苏执聿忽略掉每一次撒娇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更重。

他能感觉到,苏执聿将他完全视作一个情欲发泄的容器,是被每月二十万打包购买的商品。

与苏执聿的床事上,单方面的和谐,并不算真正的和谐。

时间进入冬季,饶是方时恩再爱卖俏,在这个时节里,也不得不穿上了棉绒睡衣。

他今天上午从酒店里回来,即使补了一下午觉,精神上还是有些萎靡。

他穿着棉拖从茶柜里拿出来杯子,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可可,然后来到了程诗悦旁边儿坐下来,程诗悦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半躺着追剧,看到她弟弟坐过来,感觉他像是一只爱黏人的小狗,旁边那么多位置,他便要挤过来,跟她在一个沙发上。

方时恩双手捧着杯子,先是抿了一小口,兴许是太烫,他就先放在了茶几上。

“我可能不是同性恋。”

程诗悦听到方时恩这样讲,霎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什么幻听。

程诗悦目光转向方时恩,用很难以言喻的语气问:“你确定?”

方时恩看起来精神状态很恍惚,好像还没从昨夜的过度消耗里缓过神来。

在程诗悦的记忆里,方时恩自小就是男生中很不合群的存在,初中时期甚至因为总是跟女生玩,惹得班里几个男生不快,险些被揍了一顿,后来住校时期跟程诗悦不止一次打电话表达过“如果不是性别不允许,他更希望搬离臭烘烘的男生宿舍,住进干净的充满香气的女生宿舍”的愿望。

在青春期时,方时恩不仅没有对程诗悦透露过有关暗恋任何女孩的事情,但是却对一些时装杂志上男模的穿搭进行过非常多有失偏颇的点评。

程诗悦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方时恩会不是一个同性恋。

这话问出口后,方时恩也可能是感觉非常站不住脚。

于是脸上表情不自在了几瞬后,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对程诗悦吐露了自己好像很见不得光的烦恼:“苏先生大概每周会找我一到两次。”

程诗悦点点头:“这算是很高的频率了。”

“可是,他每次………”方时恩说到这里眉头紧皱着,表情苦大仇深,而后还是没扛住羞耻,他弯腰凑近了程诗悦,在她耳边勉强地把话说完。

“我身体真的吃不消,而且他一点儿也不温柔!”

方时恩坐直身子,离开程诗悦耳边时又说。

程诗悦眨了一下眼睛,呆愣了片刻,消化了自己弟弟话里的讯息后,而后很快调整了表情,用一种见惯了大场面的姿态,耸了耸肩说道:“这很正常,这可能是他过去十几年间过分性压抑的结果。”

她拍了拍方时恩的肩膀:“或许过一段时间,新鲜劲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