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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害怕别人用同情惋惜、小心翼翼的目光看自己。

去世的是他爸妈,而他活得好好的。

人们该为逝者感到同情惋惜,而不是他这个活着的人。

葬礼之后,所有的亲戚默契的达成一致,都不再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父母。

仿佛这样做能让他少难受一点。

是照顾他脆弱的神经。

是不揭他伤疤。

渐渐的,他爸妈的原本的名字,在家族中都成了禁词。

安景却觉得这样,对他爸妈很残忍。

就因为他,他爸妈几十年的存在,好像就从大家口中抹除了。

他爱笑爱唠叨的爸妈,好像除了留下一笔巨额赔偿金和一个年幼的儿子之外,什么都没在这个世上留下。

这是不对的。

安景解释过,抗争过,他希望亲戚们能正常谈论他的父母,多说说以前的回忆。

要证明证明一个人存在过?

靠记忆,靠遗物。

他是爸妈留在这世间的遗物。

注定要带着那些不会褪色的记忆过一辈子。

可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至于有些偏执的不正常了。

后来对着他那些嘴上不说,却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在背后摇头叹息的亲戚,安景话就变少了。

安景清楚,有的人确实是一片好心,

只是他不喜欢。

……

这么多年过去,第一次这样跟人谈论自己的父母,安景心里却莫名轻松。

他甚至比划着跟三人分享,他小时候趁他爸妈睡着,半夜爬起来看动画片,然后被发现胖揍的事。

说起小时候的窘事,安景难免赧然。

一双烟茶色眼眸倒是很亮。

晏启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筷子,忽然问:

“你父母走后

,你就一直一个人过?”

没有家人陪伴,所以才这样抗拒与人相处?

“怎么可能?”安景动手把那片卷到一起的毛肚拯救出来:

“我当时未成年,必须要有监护人,所以住在我小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