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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心灵,神识清明,陆早早眼睛盯着那个月亮,感觉自己终于迟钝地从一团乱麻中牵出了一根线头——“拼不进去的图块是另外一个崭新的拼图里面的。”

或许她之前压根就弄不清楚的事情也是这样。

根本不是死亡之后重生回到十五岁这一天,而是又从头活了一遭而已。

但是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全部从她脑海里清除干净了,而且从那一天开始,她还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承接了上辈子所有的记忆。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无论是从她背后消失的疤痕,不翼而飞的笔记本,赵嘉敏那几张照片里存在过的往事,还是更多更多的一切。

终于理清楚一些事情,陆早早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情绪,是哭是笑,是难过还是伤心,好像都没有。

陆早早面无表情,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疲倦。

因为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说明还会有更多不清不楚的事情没有被记起来,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没有被显露出来。

打车回到家,李阿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是凑上前去询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生日宴这么快结束了吗?”

陆早早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待了一会儿感到身体不舒服,提前回来了。”

感觉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话,李阿姨心知肚明,想到陆早早不被陆家人喜欢的事实,在心里默默叹出一口长气,然后又摆上了一副热情笑脸,亲切地问:

“那身体现在好一些没有?这么早回来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阿姨现在就去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你先回床上躺着,等做好了阿姨叫你。”

“好的,谢谢阿姨。”

回到房间,陆早早坐在椅子前,翻开面前的笔记本,之前许多无足轻重的小事都统统被记上去,写了大半本了。如今千愁万绪涌上心头,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好像全部阻塞在心里,只剩下沉默,也写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抱着猫,贺风在原地冲着手机那头早就挂断的电话破口大骂了几句,不过肯定是无法得到任何回应的。

一句不轻不重的“白痴”从他耳边飘过,贺风把手机丢在桌面上,定睛一看,骂他的人果不其然是林昭,林昭的身后就跟着一个双眼微红的温妙仪,脖颈半垂着,双唇紧抿,衬得那张本就白净乖巧的脸更加得温顺,看起来十分可怜。

贺风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虚,过了好半天才用那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劝说道:“也不是我说你,我就多嘴说一句,你也不能逮到个人就欺负吧,这样真不行。”

林昭抱着双臂坐下来,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更遑论做出任何回应。

“油盐不进。”贺风愤愤然,然后一屁股在林昭对面坐下,看着温妙仪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决心好人做到底,于是视线极其温柔地看着温妙仪,笑嘻嘻地开口,“你过来,坐我这里。”

对方有些不知所以然地撇头望了他一眼,半天才轻忽地眨了一下睫毛,而后很快小心翼翼,又很甘愿自得地挨着林昭坐下了。

身边坐了个无法被忽视的人,林昭终于有了点情绪,格外不耐烦地轻啧了声。温妙仪像是没听到,置若罔闻,目光很平坦自若地看着前方。

贺风一张脸皱得可以当抹布,我靠尼玛,受虐狂吧。

没过多久,贺风终于见到了生日宴会的主人公,沈怀瑾和沈熹言,比他曾经看过的照片上更加好看,五官立体分明,两张脸都带有一种分外锋利的俊美,而且由于是双胞胎的关系,眉眼极其相似。

跟陆清婉那种盈盈若水的眉目不一样,两人的眉目很深邃,琥珀色的瞳孔在明亮的水晶灯下很亮,有些妖冶和艳丽,但都没什么情绪,宛如一片波澜不惊的湖。

不过这样的神色贺风在谢洄年身上见多了,何况旁边还坐着一个脸色更臭的人,他早已经见怪不怪,把这类脸色一律称之为“死人脸。”

视线乱转,贺风本来还想看看陆家长子陆识卿,不过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对方的身影,想了想这个时间点,对方或许还在陆家那栋灯火辉煌的大楼里处理事务,总之是要比一般人忙上许多的。

不过倒是极其眼尖地看见了陆清婉,站在二楼拐角处的一片阴影里,整张脸不太分明,看不太清楚眼里的情绪,但能看出来表情很淡,视线很认真地放在某一处。

即使不是笑着的,陆清婉这张脸依旧是温和宁静的,不夹带任何一丝攻击性。

旁边有个高个子男生朝她走近,笑着跟她说话,两人一同陷在那方明暗夹杂的光影处,没人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事情。

把好奇的目光收回来,贺风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巡视一圈,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奇怪,这种场合下,陆早早作为陆家的女儿,竟然都不来参加的吗?

“行了,再往楼下看八百次你姐都不会出现的。”江慎无可不可地对陆清婉说,“毕竟整个陆家又没什么人欢迎你姐过来,要是我我也不来,看着你们这群人的嘴脸就够倒胃口的了。”

“给我闭嘴,赶紧滚回国外去。”

“想把我毒哑啊。”江慎笑了几声之后,低下头,凑到陆清婉跟前去,“那可不太行,毕竟全世界知道你这副鬼样子的朋友可就我一个啊,再说了我的假期长得很,起码还可以再骚扰你几个月吧。”

陆清婉一双冷如墨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一个地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江慎的肩膀嫌弃地让他离自己远一些,隔了几秒之后才说:“之前明明来过的。”

“……”江慎把头伸回来,看着陆清婉那副聚精会神的侧脸,懒洋洋地说:“你还真是时时刻刻关注你姐的一举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