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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审理完以后,迅速传遍了盛京,百姓无不咋舌江芙的恶毒,尤其是这样恶毒的人,竟然就因为出身王府,而被免去了刑罚,百姓心中有十分的不满,四处议论王府以权压人。

至于江芙的铺子,在案子审完后不出半个时辰,就被官府带人封了,铺子外头被义愤填膺的百姓拿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了个稀巴烂,牌匾都掉到了地上,被百姓来回踩踏。

喜桃在府衙外看完了全程,一路跑回侯府报信。

她怒道:“都是乾西王府那个老虔婆出来坏事,否则谢溶月早就被打死了。”

“她可是老王妃的心头肉,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的孙女,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况且这件事里又没有死人,谢溶月的罪怎样都危及不到性命。”

“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恰恰相反,乾西王妃为她做的越多,就越是在自取灭亡。”

纪舒点了点桌面,意味深长道:“乾西王府野心勃勃,已经在江州潜伏了数十年,从未被抓住什么错处,皇帝想要铲除却抓不到把柄,但如今是王府主动把把柄送了上来。”

“你猜这件事过后,民间会有多少人议论乾西王府包庇人犯?王府引得的众怒越多,皇帝就越有理由打压处置。说白了,从老王妃进宫开始,所有人都是皇帝帝王权术的棋子。”

喜桃大彻大悟,“还是夫人看得长远!”

“可夫人又是什么时候知道陈妈妈没有死的?奴婢在公堂上看到人的时候,真是被吓了一大跳!”

纪舒笑着和青檀对视了一眼。

她道:“这件事一开始我就怀疑是有人蓄意纵火,陈妈妈被烧死,图纸丢失,这一切都太偶然。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去织云坊的时候,陈妈妈都是在哪里见我的吗?”

喜桃捻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在她厢房里?”

“对,但上次她却是直接将我带去了前厅。虽说只是小事,但五年的习惯突然改变,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那时只是以为她重私隐,才突然不想将我带去。直到出事后我问了给纺厂送饭的人,他说陈妈妈食欲比以往大了许多,总是多要一份饭回房里吃,那时我就知道她屋里藏了别人。”

“而且织娘告诉我,她是出事前不久才突然要住到纺厂里的,那如果是她自导自演了自己的死,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了毁掉我的纺厂,而是为了她手里的图纸。”

“如果陈妈妈不死,图纸丢失的事就会被我算到她的头上,那份契据她签了字,那些银子她根本赔不起。”

“我后来让青檀沿着京郊附近打听,我相信这幕后黑手绝不会放过陈妈妈这个知情人,果然她转手就被卖给了人牙子,我让青檀带她回来的时候,她直接就告诉了我真相。”

喜桃:“所以夫人前段时间才总是去民坊附近转悠。只是可惜常老板改进的图纸了,若谢溶月不捣乱,夫人肯定能赚更多银子。”

纪舒轻笑了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常妙说了,改良过的纺车和搅车并非她自己想出来的,也是先人的传承,三皇子妄图将这两样东西进献给皇帝,到那时棉布和盐一起被朝廷管控,必出乱子,我和常妙已经占了不少便宜,也该做做好事,让老百姓都能好好过冬。”

说着,她忍不住想起去年在北地时,看到的街边冻死的人群。

喜桃:“咱们新的纺厂已经建起来了,如今盛京城百姓都会制棉了,夫人的生意怎么办呢?”

“人人都会做也未必人人都想做,物美价廉的东西,省时省事,该买的人还是会买的。”

“不过……”纪舒想了想,“青檀,你去打听打听,从盛京将棉布运送到大秦各地,车马费用多少,找信得过的镖局合作。我们投进的成本不多,一匹布一百五十文还能挣到银子,若是车马费贵些,就调一调布价,肯定比以往的价格便宜,可以把布运到其他地方卖。”

青檀:“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