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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功夫,萧烁那匹坐骑的背囊就装得鼓鼓囊囊,瞧姐夫这么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同情。

萧燕飞一路逛,一路买,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

直到夕阳落下,马市快要收摊,他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去了乌寰山城安顿。

拆了从前长狄设在此处的城关后,乌寰山城变成了一座普通的城池,不少来马市的人都会在此安顿,如今的城中也颇有烟火气。

谢无端一行人在乌寰山城休整了三天,顾非池则带着萧燕飞在附近闲逛了三天。

三年过去了,当年的一切还记忆犹新,两人骑马从乌寰山出发一路往北去了阿什城,又往大散山那边游玩,沿着先前活擒长狄王铎辰锋的那条路走了一遍,在从前长狄边境这一带绕了一圈,又踏上了返回乌寰山的规程。

这一路,沿途的山脉、戈壁都很是荒凉,不同于北庭一带以及乌寰山马市的热闹。

与顾非池同骑的萧燕飞手里抓着一支红艳艳的山丹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片片艳似朱砂的花瓣随着马匹的奔驰颤颤巍巍。

“我打算迁一些北境和狄州的百姓来此地定居。”顾非池沉吟道,他的手里也捏着朵山丹花,手里甚至没有捏缰绳,由着红马绝影自己往前跑。

从前,大景和长狄连年交战,从兰峪关到乌寰山边境这方圆两百里内,是没有百姓居住的,常年作为两军的交战地,只偶尔有牧民偷偷来这一带放牧。

萧燕飞慵懒地背靠在顾非池的胸膛上,听着他说。

“等来年,这里就又是一番新气象了。燕燕,来年,我们去北庭玩好不好?”顾非池含笑道,顺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好好好!”萧燕飞连连点头,笑意盈盈。

她一手捏着他的袖口,扯了扯,让他凑近点,仰首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

耳垂上两粒红豆大小的粉玉耳坠轻轻摇曳,清丽中透着几分活泼。

双眼明亮似晨星,小脸上洋溢着不容错识的欢喜,顾盼间,明媚像四月的春光,容色娇艳。

“我还想去江南,外祖父说,殷家在江南的几处宅子、园林特别漂亮。”

“还有益州、西北、闽州……”

萧燕飞乐呵呵地数着手指,说个不停。

“好。”顾非池轻声道,心头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所填满,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他们一起去。

他俯身温柔地轻吻她乌黑的青丝,戴着红玛瑙扳指的那只手握

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扣住。

两人一骑慢悠悠地策马徐行。

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的两道长长的影子,她的影子与他的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燕燕……”顾非池本想说,等明年他把手头的事放下,他们俩好好出去玩上半年,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前的人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在她眼窝处投下两道弯弯的月牙儿,雪肤花貌的姑娘仿佛那春日盛放的娇花,娇弱得好似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般。

顾非池小心翼翼地用斗篷将她拢在自己怀中,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又忍不住俯首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轻似蝶吻。

萧燕飞的眼睫微微地动了动,迷迷糊糊间似乎醒了,身子依恋地又往后面的顾非池靠了靠,微张的粉唇逸出一声满足的嘤咛声。

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又睡着了,身子随着马匹的奔驰一颠一颠的……

她手里捏的那朵山丹花不知不觉就从她指间脱手而出,随风飞走。

萧燕飞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格外困倦。

不止是困,整个人还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时不时地就会睡着,仿佛怎么也睡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