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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被贱卖,没有被糟蹋,还可以好好活着。能好好活着,对于她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老先生,您唤我郁娘子便好了。”

“嗯,郁娘子。”裴元清扶起她后,又同她说了些叮嘱的话。

贵人身子骨矜贵,用的“药方”很有讲究,需要她忌口的东西足足列有一页纸。

郁娘见裴元清提到贵人时总是三缄其口的样子,便识趣没有多问。

末了,裴元清看着她的面庞,提醒她在军营内不要乱走。

以前随军跟着的都是老药娘,现下还是第一次跟着年轻貌美的药娘,只怕被那些年轻气盛的士兵们看到会生出是非。

郁娘默默点头,认真记下每条教诲。

晚上睡在驿站的偏房里,她还有种恍惚的错觉,今日的经历像是一段光怪陆离的梦。

原以为被萧母卖给牙婆子,会去偎红倚翠的青楼或者轻歌曼舞的教坊,再次身陷风尘,身不由己,却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做一个药娘,总比做一个妓女要好。

她将萧重玄的牌位从包袱里拿出来,这牌位是萧母先前所立,上刻“儿萧重玄之位”六字。她临走时,萧母没准她带走一针一线,竟准她带走了这尊牌位。

她借着昏暗的壁灯,手指细细摩挲牌位上面刻的名字,心中的恍惚才渐渐消散。

真的离开萧家了,踏上一段未知的陌路。

前路,应该会好的吧。

“重玄。”

窗外夜风呜呜,让她的低喃声微不可察。

她找来蔑刀,一笔一划,将牌位上刻着“儿”字抹掉,变成“夫”字。

夫萧重玄之位。

她额角抵着牌位,闭上眼,眼泪顺着牌位落下。黑檀木的幽香很像萧重玄身上的味道,清清冷冷,让她慢慢放松情绪。

迷迷糊糊之时她梦到初遇萧重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