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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迅速,高座之下众人先是呆愣,尔后迅速围上来。

“保护殿下!”

雪见红已经无法动弹,毁容的半张侧脸躺在地上,喉咙嘶哑不住咒骂南廷玉,各种污秽之词溢出口中。

听得不少将士发怒,抽出剑想要将他砍成几截。

“殿下,杀了他!”

南廷玉目光睨着雪见红,忽而站起身,一只脚狠狠踩中他的后颈,雪见红胸腔震颤发出剧痛之声。

“杀了他,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了。将他押入大牢,酷刑慢慢伺候。”

“狗太子,你不得好死,我化作恶鬼也要……”

雪见红口中咒骂还未说完,嘴巴便被剑柄堵住,两个侍卫将他连拖带拽,带了下去。

南廷玉擦了擦手,重新坐回高座上,其余人等也纷纷落座。

变故陡生,眨眼间已风微浪稳。

众人心中却依然悚然不安,暗想,若是方才殿下未能识破奸人之计,有何闪失,只怕他们在场众人都要为之陪葬。

祈风脸色尤为难看,坐在他身旁的祈明月,也早已怛然失色。在她眼中,前一刻太子殿下朗朗清风,如玉如璞,下一刻却恍若罗刹附身,恣凶稔恶,杀气凌虐。

只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眼中如蒙混沌之纱,爱意掩盖住恐惧,片刻,又觉得眼中这人是英明神武,杀伐果断。

世间再难寻到第二位。

祈风抱剑上前,匍匐认罪:“殿下恕罪,是臣失察疏忽,还请殿下责罚。”

南廷玉抬手示意他起身:“舅舅请起,此事与你无关,是敌人奸邪狡诈罢了。”

祈风闻声,心里愧疚难当:“殿下……”他并非是南廷玉的亲舅舅,年少时只是祈家的马夫,幸得祈家大小姐赏识,也就是南廷玉的生母祈飞雪,认作义弟,后来祈家遭至陷害,逐渐没落,他卧薪尝胆,于军营内屡立战功,组建祈家军,手握重兵,他才敢同南廷玉相认。

尔后十年,他成为南廷玉在军中的后盾,为南廷玉坐稳东宫之位献一臂之力。

但未料到今日他一时失察,置南廷玉于危险境地,心中实在羞愧难受,觉得无颜面对已故义姐。

南廷玉又宽慰他几句,他才叹气落座,闷声喝了盏酒。

沈平沙看着手里的舆图,颇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殿下,那这舆图还要吗?”

“要,他们送给我们的,怎能不要?”

“会不会有假?”

“不会。”南廷玉端起酒樽,酒水澄澈,映出他唇边的笑,“先前细探已查实,舆图为真,便不会有错。对方应是料到,刺杀之后,我们会疑心这份舆图的真假,索性便拿真的来迷惑我们。”

沈平沙细思,颇觉有理,便将舆图小心收好。

下方有人壮着胆子开口。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是如何识破雪见红的奸计?”

南廷玉一眼环过满堂将臣,捏着右手虎口,慢慢笑道,“先前须薄山一役,从上至下,皆无一流匪投降。这雪见红,既然为流匪二当家,自然不是宵小求荣之辈,否则,何以服众?”

其间还有一缘由,南廷玉并未挑明,想来今晚便能揭晓,也能抓住那位真正幕后之人。

众人听此,纷纷夸赞南廷玉英明果断。祈明月听了,心情甚是欢喜,眉眼皆是温柔情意望向南廷玉。

南廷玉没看她,宴会至此,已逾一个时辰,他眉间流露出困顿。

祈风识趣结束宴会,蓟州城大小官员各自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