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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朝堂情形波诡云谲,动荡不定,以南廷玉为首的太子党和以姚行舟姚将军为首的姚派,相互倾轧斗争,皇帝态度不明朗,甚至隐隐有帮姚派之意。

兰西王府为避纷争,一直驻守澜州,不在太子党和姚派之间站位。

南廷玉捏了捏虎口:“查到线索了?”

“嗯,便是殿下也查到的地方——北义军的武器密库。”

南廷玉:“那你应该也知晓密库里有证据,指认孤的舅舅祈风与图门族勾结,为反贼提供武器。”

“是。”顿了顿,赵飞澜放低声音道,“殿下,此事兹大,我只能在述职折上如实记录。”

他来到这里见南廷玉便是不想得罪南廷玉,但又不得不这般做,因为隐瞒下去,不仅会承担风险,也会引起姚派猜忌,只有如实陈述,才能证明兰西王府不偏不倚,谁也不帮,将兰西王府从太子党和姚派之间的争斗中摘出来。

南廷玉笑着道,“这是自然,祈风虽为孤的舅舅,但法不容情,孤今日已将密库中的情形悉数写入奏折,送往京城,等父王定夺。”

赵飞澜听他这般道,眼神微动,心中思索着事情,却觉得弯弯绕绕,没有头绪。

片刻后,他开口安慰道:“图门族如此拙劣的嫁祸计谋,想必陛下一定能够识破。”

“但愿如此。”南廷玉叹着气。

赵飞澜又宽慰了几句话,见着日头西下起身:“殿下,臣就不叨扰殿下了。”

“嗯,替孤向兰西王问好。”

“是。”

赵飞澜拱手行礼,领着两个亲信离开。

身后,南廷玉坐在四方亭,久久未动。

走远了,赵飞澜身旁的亲信之一徐峰小声道:“祈家军素有百战百胜的威名在外,但同反贼相遇后,却一直被压着打,甚至被围困住蓟州城内数月,难道……真的是因为祈风通敌了?”

祈风是祈家军之首,乾朝三大步兵将帅之一,他若是图门奸细,羞辱的不仅是太子的颜面,亦是整个乾朝的颜面。

赵飞澜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看向身后青瓦白砖的城墙,眼神渐渐幽深。

祈风通敌一事明表面上看是乾朝和图门族的关系,实际上却是太子党和姚派的倾轧,如若不能妥善解决,恐怕会激化太子党和姚派的矛盾。

山雨欲来,兰西王府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父亲想的简单,以为这些年什么也不参与,便能独善其身,但那两派的人绝不可能会让他们一直独善其身。

皇帝也不会允许。

这次,神弓队被南廷玉利用威慑山匪,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泥坑了。他心中虽不满,却也不敢明着恼怒,只能暗中坑南廷玉一笔——隐瞒下他抓到两个指认祈风通敌的图门族奸细。

这一次的风波,尚能平安度过。

那下一次呢?

若是被姚派利用,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赵飞澜扬鞭纵马,声音在疾驰马蹄声中飘远:“通敌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徐峰啊了一声,通敌都不重要了?

那还有什么结果比这更重要?

他脑子简单,想不通,遂用胳膊肘碰了碰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萧重玄。

“重玄,咱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重玄微微一笑:“我也不懂。”

话落,萧重玄驰马追向赵飞澜。

“诶,你也不地道,你和世子说话九曲十八弯,欺负我没念过书,什么都不告诉我……”

徐峰瘪瘪嘴,扬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