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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有多爱奕郎,如今便有多恨君墨宸。

“你竟爱他至此?那临渊呢?可曾在你心中有那样一丁点的位置。”他问得极为平静,却还是掩饰不住声音里轻微的颤栗。

我嘲讽地笑出声来,“你难道不知自从你踏入淩都的那刻起,我与你便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临渊与公雅也再无可能了吗?”

殿中安静下来,在我以为他早已离去时,他才忽然道,“若你执意如此,那我成全你便是。”

不知他何时离开的,榻前燃着的小烛落了一滩烛泪,奄奄一息,筠姒进来将小烛又续了一支,服侍我安寝,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掀了掀眼皮,问她,“你可是觉得我太无礼了?”

她摇头道,“奴婢只是觉得皇上待姑娘总是不同的,奴婢在宸国时可没听过皇上对哪位夫人娘娘这样上心过。”

我头也不抬,淡淡道,“是吗?”

“是啊,连宁馨贵妃皇上也没有像这样隔三差五地便去看看……”也许是觉得太多嘴了些,到这便止住了话头,紧抿着唇角。

我知道她害怕什么,故作调皮道,“这些全是我们的悄悄话儿,要互相保密不让旁人知道。”

筠姒的眼珠儿倏忽亮起来,“姑娘是好人,可见那位如兰姐姐是有福的了。”

提起如兰,我心里泛起酸意,淩都才攻破那日,如兰本有可能逃出去,却偏偏要跟着我,更是因我吃了许多苦,可是如今我连她身在何处都无法知晓。

我望向小窗外无垠的夜空,似乎夜又黑了几分,墨色深重。

转眼便是严奕斩首的日子,天气一早便阴沉着灰蒙蒙地不见阳光。

我坐在镜前细细地描眉上妆,绾发插簪,最后那件熏了一夜香的玫瑰红蹙金双层广陵长尾鸾袍才极是要紧,红艳艳的颜色,像极了大红的婚服,看的人心里都暖了几分。

这样的隆重庄严,却是当做大婚来对待的,也许冥冥中注定,我们终究有缘无分罢。

出去时,外面却落了雨,筠姒拿了伞来,我轻轻推开道,“不必了,他一定是没伞的,我陪着他。”

筠姒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姑娘这样好的人,此番作为是何苦呢?原不必如此的,现在去求皇上还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

我心下有些感动,与她相处不过几日,她竟这样为我。

我拉住她,替她轻拭眼泪,安慰道,“与他在一起,是我巴巴盼了多久的,如今终于实现,此生也无憾了,怎么还去求别人将我们分开呢?”

筠姒眼中含泪,“我倒真想见见这个让姑娘奋不顾身情愿赴死也要在一起的人呢。”

我笑起来,真是呢,只要是严奕,我淩倾颜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到达承德门时,浑身已被淋得透湿,与承德门的兵士纠缠许久,却无论如何也不放行。

我独自一人站在茫茫的雨雾里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奕郎,我们到底也不能在一起吗?

倚着墙缓缓在雨中蹲下来,心中只觉得难过的无以言喻,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属下有眼无珠,怠慢了姑娘,您现在可以过去了。”承德门的兵士忽然上前来,态度恭敬与方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