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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寂抿抿嘴角,“姓殷,名钊。”

谢微星:“……”

他满脸不可思议:“哪有人叫这名?”

见陆寂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谢微星才慢慢接受自己往后叫阴招的事实。

“算了,阴招就阴招吧。”他趴在铜镜上,直接扒开眼皮看,“这阴招是胡人么?怎么生了对绿眼珠?”

“嗯,殷钊是胡姬之子,生在花楼,一开始做些打手的活计,后被祝老将军收入门下……”

提起祝老将军,谢微星又想起在水牢听见的事。

“这殷钊当真把布阵图送与辽军,又当真打开城门迎敌军进城?”

陆寂摇头:“殷钊下水牢已有三日,可至今还未认罪。”

是与不是已无法查探,照谢微星的说法,殷钊已死,他才有机会占了这幅壳子,就算殷钊当真有罪,也不能再上刑逼问。

这样一个身份没有半分好处,谢微星越想越愁,“小黄毛,你得想办法替我做个无罪的证,我为大辽一事回来,拖着这么个罪身,做什么都不方便。”

陆寂眼中燃起一丝希冀,“先生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大辽一事吗?”

“……”谢微星这才从陆寂的语气中咂摸出些其他味儿来,他顺着对方的意思关心道:“大辽一事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回来看看你跟小喇叭,这么多年没见怪想你们的,你今年也已十八,可有娶亲?”

陆寂耳尖的红晕逐渐漫到耳根,“没有。”

谢微星调侃:“没娶亲,那应该有喜欢的姑娘吧?”

陆寂:“没有。”

谢微星追问:“没有喜欢的姑娘?那就是找了通房丫鬟?”

眼看着谢微星越来越不正经,陆寂有些恼意:“都没有。”

谢微星看着陆寂通红的耳朵,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东西,他不顾礼节,直接上手摸了一把,“耳朵怎么这么烫?你害羞什么啊?在你们这里十八都该当爹了,你却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

陆寂躲开,一本正经回道:“皇帝还小,朝政繁重,我无力思虑其他。”

一句话把谢微星引回正途,他拍着陆寂的胳膊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跟小喇叭,放心吧。”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声啜泣,声音就贴着门缝,越听越像只喇叭在耳边乱叫。

殿内两人默契地停下交流,就连呼吸声也刻意放轻,这么等了片刻,外头那人还是只知道哭,一句话都不说,叫人干着急。

谢微星叹气:“快去看看吧,再这么哭下去眼睛都哭瞎了。”

陆寂起身,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黑下去。

谢微星看着他走去外间开了门,视线下移,然后是无情的询问:“皇上哭什么?”

“皇叔……”门缝里伸进一只小手,紧紧攥住陆寂的腰带。

陆寂眉心皱得更深,“想做什么就说出来,皇上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陆凭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诉求:“朕想同……同皇叔一起睡。”

一大一小在门口僵持半天,陆寂无奈后退一步,将门打开,“进来吧。”

陆凭怕陆寂反悔,赶紧跑进门,看见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时猛地顿住脚步。

他怯生生望着谢微星,湿成一缕缕的睫毛颤了几下。

谢微星跪坐起来,头颅低垂,露出后颈的淤青,“臣殷钊,参见陛下。”

陆凭认识他,这几日递上来的折子里,都在诛伐这个叫殷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