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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大家苦涩地笑了一下:“实不相瞒大家,在我爹娘没去世前,我确实没有想过要为家里创收,一心只铺在学业上,想着考上个功名就能光宗耀祖替爹娘减轻负担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睛一红,像是快要哭了:“奈何天意弄人,我从未想过父母竟会去得这般突然,要是早知如此,我宁肯不读书,不考功名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有何法?只能日思夜想,要是家里有钱就好了,有钱父母就不会上山打柴被那饿狼……”

许怀谦说到这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右眼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有那泪腺浅的当即被他感动哭了,这是什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父母去世后,身体不好还一直活在自责中,一边咳血一边想挣钱的办法。

……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终有一日我从书中琢磨一个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拿着鸡蛋和炭火到大伯家里商议,想着我就他这个一个亲人了,我不依靠他依靠谁,没想到却被……”

许怀谦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便停住不说了。

大家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许怀谦呕心沥血自己想出来的。这马翠芬恶人做多了,总把人往坏处想。

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她要是不把侄儿拿出去抵债,那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岂不是都是她家的了……

众人这么一想,都不知道该说马翠芬可怜还是可恨了。

别人怎么想,马翠芬不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回忆,许怀谦被陈烈酒抢走那天好像是提着东西上门来的,至于提着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全家人都顾着和陈烈酒吵架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其他。

要真是许怀谦拿着烧炭和孵小鸡的法子上门来找他大伯商议,那她和儿子顺势而为推他去当赘婿抵债的事,岂不是在把财神爷往门外推……

马翠芬一想到光是那孵小鸡的法子一个月就可以挣好几两,更别说那跟银山一样的烧炭法了。

全都被她给拱手让了人。

瞬间,一口老血哽在她心间,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憋得难受。

正所谓杀人诛心。

许怀谦诛得就是许家大房的心,那日原主的确是拿了些东西去许家大房感谢大伯一家为他父母操持丧事,并想委婉地问一下大伯,他今后该怎么办?

他倒也没有要让大伯养他的想法,只是他一个十七岁,又从小体弱没接触过外面社会的人,遭逢如此大变,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想让大伯给他指一条明路。

没想却被大伯一家抵给了陈烈酒……

其实原主拿的东西并不是鸡蛋和煤炭,但架不住人的心总是会疑神疑鬼的,尤其是对那天的事记忆混乱的人,被许怀谦这样一加深记忆,就是总是疑神疑鬼地回忆那天的事,从而更加肯定。

果然他说完这番话后,马翠芬那张脸就憋成了猪肝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她怎样无人在意,有人听完许怀谦的话后,注意到许怀谦说那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都是从书里看到的,好奇地问:“那书就这么神奇,这烧炭孵小鸡的法子里面都有?”

“有的!”许怀谦也没有想到他做一番戏,居然引来了几个对读书好奇的,当即点了点头,“这书里不仅仅只有教人做学问,还有教人做饭,治病,种地等等各式各样挣钱的书,只要读过书,认识字,就能买回来自己琢磨。”

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科举用的书,食谱、医书等等什么都有,只要用心去书铺翻翻总是能找到的。

但看杏花村就他一个人去学堂读书就知道了,这里群众的知识普及极低,大家不是供不起孩子读书,而是根本没有那种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的思想。

现在他把这个思想给打破了,村民们一个个都傻眼了,以前只知道读书好,可具体好在哪里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说是考功名,可这世上能考上功名的能有几人?他们这种乡下人生的毛孩子,哪有考功名那个机灵劲。

现在一听许怀谦这样说,他们顿时觉得要是让自家孩子去上学识字了,随便买本许怀谦说的那什么食谱,医书回来琢磨琢磨,是不是也能跟许怀谦一样弄出什么孵小鸡、烧炭的生意,造福家里?

怪不得那上书院读书的束脩可是比上学堂的束脩多多了,陈烈酒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许怀谦送去读了。

现在他们明白了,要是他家也有像许怀谦一样能从书里找来这挣钱法子的读书人,不管花多少银钱他们都要供他继续读下去。

这一刻村民们由羡慕许怀谦入赘到了陈烈酒家到羡慕起陈烈酒找到许怀谦这个入赘相公来。

不过好在他们家里也有男娃,现在回去找当家人商议商议好像也不晚。

等众人回过神来,想回家找人商议的时候,发现地上居然还躺了个人,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的马翠芬,叫了一声。

“哎呀,这富贵家的怎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