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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明凛眼中,此举又是撒娇了。

他颇为享受地偏开一些头,好让小世子靠得更舒坦一些。大掌安抚小世子的同时,同时声线沉冷:“尔等今日护驾有功,朕当重重有赏。叛军一事兹事体大,他们如何混入宫中,又是如何掩人耳目?宫中究竟有多少叛军的内应?每当朕思及此处,遍体生寒,此事定当彻查!朕将此事交由御史大夫,大理寺全程协助,定要将事实查个水落石出。”

御史大夫上前一步,高声回答:“臣定不辱使命!”

伏在肩头的虞藻,雪白耳尖轻轻抖了抖。

他也觉着奇怪,这群叛军究竟是如何混入宫廷的?

自打山匪的真实身份曝光后,朝廷对叛军一事尤其重视,御林军增强防守,进出宫门更是增设多层关卡。

今日宫宴上大多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就连他们都需要经过严格搜身。

自明月楼请来的琴师也是,检查古琴细致到每一根琴弦。

生怕他们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下。

若无内应通风报信,这群叛军如何能够进入宫廷?又如何能精准掌握皇帝的动向?

虞藻虽然不太聪明,但也没有笨的那么离谱,有时候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只不过,他的聪明程度有限,想到这里,他便登时卡住,不论他如何绞尽脑汁,皆无法往下细想。

乌泱泱的长睫细细抖了抖,一阵风过,虞藻下意识抬起眼睫,看到明凛后方、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浅色身影。

那是明月楼的云琴公子。

他带着掩面的帷帽,不过在方才的兵荒马乱下,帷帽早已不翼而飞。

手中只抱着一个古琴的云琴公子,身形修长如竹、挺拔似松,哪怕在一众官员间,仍然显得出众。

前提是忽略他此刻的神色。

虞藻能清晰看见,云琴公子的神色紧绷,抱着古琴的手收得很紧,指甲反复抠着名贵古琴,指尖渗出血迹,皆浑然不觉。

眼眶赤红、眉眼间满是隐忍之态,仿若在竭力遏制某种汹涌的情绪。

是被吓的吗?

虞藻倒是能感同身受,他方才也快吓坏了,云琴公子当时正在宫宴中央演奏,距离此刻最近。

被吓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正当虞藻想要出声时,眼前的云琴公子似终于下定决心、神色一凌。

抱着古琴的他,倏地从古琴底下抽出一把锋利长剑,直直朝皇帝背后刺去!

眼前画面犹如慢动作在虞藻的瞳孔内播放,他惊愕地睁圆了眼,双手紧紧箍住明凛的脖子:“舅舅!”

另一枚刀剑及时拦在半空间,抵挡住那用尽全力的一剑。

裴忌擅长用剑,然而眼前之人的剑法丝毫不逊色于他,在攻势被阻挡后,云琴即刻切换了路数,变幻着软剑朝裴忌的臂下攻去。

目的很明显,他要刺杀的人是皇帝。

剑身激烈地厮打纠缠,围聚在周围的大臣纷纷作鸟兽散。

云琴的剑法刁钻宛若毒蛇,以一种极其难预测的方式切换刺出,剑剑直指命门。

太子明奕见状抽过御林军的长剑,一起加入混战。

经过几番打斗后,他神色微变,眼底密布寒潭般的冷意:“是你。”

这个剑法,这个路数,他再熟悉不过。

当年他的亲生父母,便是如此丧命的!

不论眼前之人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唯一能确定的是,云琴与杀害明奕亲生父母的凶手脱不了干系。

就算不是同一人,对方也必然是传授云琴剑法的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