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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笔里她悄悄又郑重地重复,随后录音戛然而止。

那是她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时为他录制的小惊喜,埋在一棵仙人掌里,那时候她还拥有最鲜活最赤诚的爱他的心。

泪如雨下,溃不成军。

他把这份录音和日记本归还给她,仿佛带走了她完整的恨,却把她完整的爱和完整的鲜活归还给了她。

仿佛两不相欠,两不相识,再无交集。

望她往后余生完整下去,鲜活下去。

敬舒捂着脸沉默,泪水肆意,她咬唇许久,直等到泪水干涸了,她方才轻轻克制平稳出声,“金颐,你拿本儿记一下,我犯的罪,也该有个交代。”

她当初的栽赃陷害,她涉及的盗窃商业机密的罪行,总要梳理个明明白白。

金颐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拿出笔记本,敬舒平静叙述,金颐平静记录。

待她平静叙述完,金颐酌情扫了眼案件,低声说,“没有命案,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和后果,都是小案子,我会给你聘请最好的律师。”

筹备出院前,敬舒去了一趟七楼的重症监护室,彼时宋司璞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此刻却昏睡着,她隔着门窗往里面看了眼,那名叫苒苒的女警正趴在宋司璞的床边歪着脑袋睡觉,口水淌在床边煞是可爱,她喃喃梦话握着他的手……

敬舒默不作声转步离开,爱恨皆随那人去,恩怨皆随那人走,尘封的心锁碎了一地,心门仿佛为这个世界重新打开,有鲜活的花香和疼痛的阳光满溢胸腔,她的案子判得并不重,宋司璞几乎挑走了所有的罪责,两人很多案子都是一起做的,人脉和资源都是宋司璞出的,主次分明,他把罪责一肩挑。

日月轮转又是一个陌生的盛夏,敬舒刑满出狱,金颐带着小叮当和老诚、小娴站在洒满阳光的空地外等她,小叮当看见妈妈便大笑着飞奔过去扑入她的怀中,敬舒笑着深深将她拥抱住。

她搬离了这座城市,去往小叮当和诚叔定居的那个小国家,纪临江名下的所有资产折现留给了小叮当,稳定增长的蓝筹股找了委托人打理,将在叮当长大后以旁人的名义赠予叮当。

而宋司璞,几年的量刑。

宋氏的家业暂时委托给那名叫顾名城的男人代为管理,这些年宋司璞只字没有提过敬舒的名字,偶有一次,那名叫做顾名城的男人替他千里迢迢去看了一眼敬舒。

彼时初春,敬舒正蹲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头上盖着防灰布,长发散在碎花裙上,喷泉水打湿了她的薄春裙,眉眼皆有金色的阳光跳跃。

顾名城下了车,初次替宋司璞前来探望她,斟酌着远远替他看一眼就好,按照这两人的关系,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状态。

许是途经一家装饰店听见了风铃声,顾名城驻足看向那家古朴的小店,初次登门,两手空空,他心血来潮买了一串小风玲提在手中,步行走过半坡的鲜花,来到敬舒所住的院落前。

院子里半长成的小姑娘嬉笑着跟小姨打闹,老城提着一个水管正在给花园浇水,顾名城看着蹲在枝桠下衣衫湿薄,神情带笑溢满阳光的女人,看样子过得不错,比他前几年见她时的阴郁,如今要健康明朗许多。

他将风铃挂在缠绕着花枝的铁栅栏上,拿出手机给宋司璞拍了张照片,打算转步离开。

风铃声乍起,响彻在充满笑声的花园里,敬舒修剪枝桠的手猛然一滞,豁然抬头循声看去。

遥遥看见不远处拿着手机拍照的男人,顾名城缓缓放下手机,露出漂亮尊贵的眉眼。

暴露了。

风铃声牵扯出内心深处丝丝痛感,明明她是笑着的,却是瞬间泪如雨下。

自那人死后,她从未在叮当面前提及过他,从未带叮当去过他的墓地,她也许会去,也许明天,也许垂垂老矣的那天。

彼时白发苍苍,去往他的墓地坐坐也好。

【作者有话说】

全本完。

大家追书一场,很抱歉没有给大家带来幸福的感受,以往我写书结局悲,我都会尽力把男主复活给大家一个幸福阳光的番外,但是很抱歉这本书给不了番外,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感受。

这本书明争暗斗的权谋戏份过重,挤压了言情空间,框架大,言情少,我写的挺痛苦,大家看的也累。

从我的角度看,我完整收尾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感谢大家一路来的陪伴,包容我的不足和我的任性与直言。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