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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顾行牙关紧咬,淬了刀锋上寒光的眼神扫过黄贤。

小小侍郎府,他若想逃,不是不能穿过重重险阻,在黄贤带来的这些人面前脱身。

怜爱小心摩挲着裴瑰的肌肤,没选择走。

怕祁家死了人,真会发疯向自己女人索命。

视线落在不少从前同自己来往的官员女眷身上,暗暗思量。

他府上有许多这些同僚为巴结他送来的奇珍异宝。

珍宝占满库房,无法下脚,每一样都是有心贿赂他的铁证!

部分女眷提心吊胆,她们无法扭转新任内相站队云皎月的想法,只能尝试性施压。

企图让黄贤在通报侍郎府内情时,将她们的话都说出来。

正二品銮仪使家的夫人被宁顾行目光选中后,咽了咽唾沫出声。

“祁大人,我理解祁家三房失去爱女的痛楚。只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得注重当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公家的事再小也大,自家的事再大也小。”

从三品护军参领家的继室也道,“是啊,祁大人身为陛下宠臣,自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这几月不少州县失守,匪军占了城池,瓜分了富得流油的商铺,收编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民众。”

“这时候您要是与宁大人窝里斗,岂不是让敌人笑掉大牙?”

正四品副骁骑参领新娶的妻子见状,也发了话,“祁大人,我见识浅薄,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

“这两年,陛下钦定你教导九皇子。九皇子至今年幼,明眼人都知道大齐少不了要有十余年的时间,得靠你时时指点看顾着未来天子。”

给男人扣帽子,“要是你今日为了祁家这个小家,就孤注一掷对付宁大人夫妇,这不是要害我们大齐在正值用人之际就痛失一员猛将吗?”

“外头的人要是知道,可能会说祁大人是性情中人,是为自家堂妹怒发冲冠执意讨公道。不知道的……估摸着就要说您心中无家国大爱,为将来可以只手遮天把控大齐铲除异己了!”

武将夫人们接连不断地开口。

不少夫家品阶略低些的女子也七嘴八舌起来:

“宁大人夫妇情深意笃,宁大人要是离了宁夫人,怕是要再不成人样,以后即使有心也无法为国效力了!”

“还请祁大人顾全大局,不要因一个小女子的死,就伤了股肱之臣的心。”

……

祁长瑾浓眉紧拧,刺耳的话语声像利剑刺进每一位祁家人的心脏。

柳韵秀心脏不停抽搐,紧紧抱着没有了生命体征的祁昭昭,哄孩子似的哄人睡觉,不让人听见外头寒心的话。

好像在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旁人的性命一丝半点都不重要!

哪怕去世的祁昭昭只差一步就能嫁进侯府,就和她们年年月月相见宴席打交道。

云皎月白皙脸上渐渐笼罩几层愠怒。

人与人之间的性命,本来就没有轻重之分!

发觉她们不约而同说话的间隙都偷偷望向黄贤,明白这些能脏耳朵的话,是说给谁听。

云皎月手上还沾着没干涸的血,一步一步走到说话之人的面前。

用要攥断手腕的力度,揪住銮仪使夫人的手。

猩红的眼睛移不开视线,咬牙切齿道,“诸位夫人……莫不是舒坦日子过得太久,眼里早已不觉得旁人的命也是命!”

“如果今日死的不是昭昭,而是你们这些为宁顾行夫妇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