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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么……”柴绍摸了摸颌下短髭,思索起来。

“夫君啊,你前面说的那几条都不错,可你想过没有,若没有延州百姓的鼎力相助,咱们北征,岂有安稳的大本营?若没有马踏坪的奇策,咱们何以越过太和山天险?若没有边城的烟火,咱们又如何能够养精蓄锐,决战戈壁?”

柴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三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人心所向,方能军旗所指,才可有所建树。”

“对!”李三娘灿然一笑,明眸皓齿。

“是啊,”柴绍也抬起头来,仰望明月,感慨万千,“近年来,大唐越战越强,国力蒸蒸日上,究其根本,乃是人心思安,人心思定啊!自前朝大业以来,炀帝酷虐,令天下苦其久矣;其后四方割据,连年混战,百姓流离失所,水深火热,无不期盼明主临世,浑一天下,家家户户能安居乐业,不再忍受妻离子散的苦难日子。”

“夫君,你说得好哇,正因为如此,”李三娘接过话来,“我觉得,窦建德、王世充、萧铣等等人,虽然拥兵自重,盘踞一方,但战胜他们,也并非遥不可及——只要大唐爱惜民力,顾全百姓,就如咱们北征路上所做的那样,天下太平便能实现。”

柴绍咂咂嘴,感慨道:“话虽如此,然而漫漫征战路,一关又一关,这些人背后的靠山是北方的突厥,或许,大唐真正要四海安宁,繁盛太平,大漠南北才是最后的关键!”

李三娘吸了一口气,仰头望月,叹道:“是啊,但愿能看到那一天。”

……

亥时已过,夜风渐起,薄云似纱,轻挂天际。

雪色辉映月光,天地一片皎洁,风起阵阵,吹得屋檐枝头的积雪如羽翼飘飞,盘旋而下。

“起风了,屋里暖和,咱们回去吧,”柴绍紧了紧狐皮长祅的系带,对妻子说道。

李三娘站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的腊梅,没有回答。

“三娘?”

“唔?”

“起风了,回屋吧。”

“噢。”

“你在想什么呢?突厥人吗?”

“呃,不是,我觉得回长安后,家里家外的氛围似乎和咱们离开时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柴绍哑然失笑起来,问道。

“到屋里说吧。”

二人并肩缓行,走完回廊,穿过庭院,步入炭火正旺的,掩上雕花木门,在炭盆边坐了下来。

李三娘把茶壶提到一旁,拨弄着手里的火钳,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

“三娘,你说回长安后,屋里屋外氛围不一样了,何以见得?”

“夫君,大哥和二郎似乎貌合心不合啊,这连月的筵席,你没感觉到吗?官员们明显地有倾向,称赞太子时,秦王府的不吭气;称赞秦王时,东宫的又不吱声!还有,几日前,我邀请他俩儿一起来咱们府中做客,结果俩人都婉言拒绝了,哎……”

柴绍接过妻子手中的火钳,把散在盆沿儿的木炭往中间拢了拢,顿时,火焰嗤嗤,红光明亮。

“你可能多虑了,”柴绍笑了笑,“各自的属官嘛,当然为各自的主子说话;前几日,咱们宴请,也许碰巧他俩儿都有事儿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