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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枝却在没了光
线,四周静下来的瞬间,她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蜷缩成一团,浑身涔涔冷汗。()
没有尽头的黑暗就像巨兽的血盆大口,随时能把她吞回那座阴暗潮湿地牢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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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生蛆的腐味在她鼻尖上若有似无,腹中翻涌,是被灌下毒药时那种要生生把五脏六腑绞烂绞碎的巨痛。
林惊枝张着檀口,像溺水的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锋芒闪过。
她再次看着尖锐的匕刃狠狠刺入她眼眶里,血泪落下满脸都是,剜眼锥心,痛不欲生。
黑夜弥漫没有边际,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轻轻擦去额间冷汗。
屋中好像重新亮起灯来,有丫鬟进来刻意压了步子的声音,但她依旧睁不开眼。
直到翌日清晨,卯时刚过,有斑驳光晕落进屋内。
林惊枝终于得以从噩梦中渐渐苏醒,愣愣盯着帐顶的承尘,心如擂鼓。
背后小衣已经湿透,眼眸干涩被外头的光一照就不自觉落下泪来,手腕处的肌肤火伴着一片清凉的黏腻。
林惊枝这才发现雪白的玉腕上,昨日烫伤的地方,被人细心上了膏药。
但她没有任何犹豫抬手,雪白指尖在伤痕处用力一掐,火辣辣的刺痛从手腕蔓延到全身,这种真实的痛感让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绞在一处几乎窒息的心口,聊以慰藉片刻喘息。
“少夫人。”
晴山见她醒了,忙递了暖怕给她擦脸,声音透着后怕:“昨夜您梦魇,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在梦里哭了许久。”
“夜里若不是郎君恰巧回来,守夜的小丫鬟们都不曾发现。”
瞬间,林惊枝所有顾虑散得一干二净,连名带姓直问:“裴砚昨天回来了?”
“是,夜里在屋中呆了一个时辰,天亮才走的。”晴山说道。
然后晴山转身从一旁桌案上拿了个玉瓶递给她:“这是郎君给奴婢的膏药,吩咐奴婢给您涂上。”
林惊枝盯着那小玉瓶,久不做声。
这东西她前世见过,据说是十分珍贵的去疤膏,去腐生肌,也只有宫里的贵人才用得上的东西。
但林惊枝不稀罕,她十分嫌弃随手搁在了一旁博古架上的角落处,摆明了就是眼不见心为静的态度。
等洗漱上妆穿戴整齐,她见时辰还早,就不像曾经那样每每最早到长辈房中请安,而是慢悠悠吃完早膳,才披上斗篷出门。
外头雪大路滑,林惊枝走的不快。
穿过长长檐廊,入了垂花门,就到了太夫人钟氏所住的万福堂。
打帘的小丫鬟看林惊枝走进,竟是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恰巧里面传来裴二夫人吴氏的声音:“母亲,可知道昨日砚哥儿抚仙阁里罚了下人。”
“据说是砚哥儿媳妇,在砚哥儿那受了气,便狠狠罚了砚哥儿的奶娘,朝她撒气。”
吴氏好似说笑般,又朝周氏道:“大嫂,
()也是你太纵着砚哥儿媳妇了,难怪昨日称病,连请安都不来了,估计是对家中不满呢。”
这时,屏风那头传来一道娇娇笑声:“二婶娘这是说谁对家中不满?”
“这倒是巧了,昨日我刚好被李妈妈泼了身滚烫汤药,今儿眼看好了不少,就急急来祖母这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