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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枝一进门,孔妈妈就恭敬迎了出来。
“少夫人可用过午膳?”
“老奴已吩咐小厨房里烧了热水,少夫人若是要沐浴,老奴这就派人把水抬进来。”
林惊枝在解身上厚重潮湿的斗篷,正要点头让孔妈妈把水抬进来。
她视线忽地一顿,落在东梢间小书房内端坐着的裴砚身上。
他应该是才沐浴不久,没有束冠,潮湿的乌发松散垂在肩上。
一身霜白色圆领宽袖绸袍,用银丝勾勒着祥云暗纹的衣袖下,是男人如银似雪的修长指尖。
他掌心微拢置于书案上,一双无可挑剔的眉目此刻浸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没了往日那种巨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林惊枝垂在袖中指尖微蜷,视线不受控制落在裴砚侧颈冷白的肌肤上,那里有一排细小的牙印格外显眼,是她昨日夜发狠咬的。
细软指尖下意识攥住斗篷上系带,轻轻一扯,系带松散。
孔妈妈赶忙上前接过。
“少夫人是要用膳,还是沐浴?”孔妈妈揣摩着林惊枝的神色问。
林惊枝脱了斗篷,垂眸避开裴砚视线,看着地上被雪浸湿的鞋尖,朝孔妈妈淡淡吩咐:“我已用过午膳。”
“伺候沐浴吧。”
孔妈妈似抿了下唇,不敢看裴砚那个方向,僵直着背脊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有力气大的婆子抬了热水进来。
耳房浴池白雾氤氲白雾,几乎弥漫整间屋子,林惊枝泡在宽敞的池子里,莹白肌肤透着娇花一般的粉嫩,她算着时辰泡了许久,才唤晴山进来伺候穿衣出去。
庭院外陆续又飘起鹅毛大雪,玉兰花枝被雪压垂,比不得花坛深处那几株红梅来得傲气。
林惊枝耳房沐浴出来后,经过暖阁时瞧着窗外景色有趣,心下一动,就吩咐晴山抱了厚厚的羊绒衾被放到窗前的美人榻上。
她连罗袜都不穿,赤着雪白玉足,惦着脚尖往榻上
一滚,摊开的羊绒衾被严严实实裹在她身上。
林惊枝抬手推开一扇支摘窗,她也不怕冷,勾着腰就去够外头飞进来的雪沫子,凉风抚在她脸上,秀挺的鼻尖被吹得微微泛红。
这时候晴山端了热茶上前,林惊枝就倚在美人榻上,一边赏着窗外雪景,小口小口抿着特意加了蜂蜜的茶水,理所应当把在东梢间书房里坐着的裴砚当成了空气。
“少夫人。”绿云从耳房出来,怀里抱着几本书册走到林惊枝跟前。
林惊枝瞧见那书册,才想起是从二姑娘裴漪怜那里没收回来的“禁书”。
那书卷有好几册,除了第一册“秀才与世家千金私奔”裴漪怜翻看过外,后续瞧着都是未曾翻动的样子。
林惊枝纤长眼睫微微眯起一个冷然的弧度,她朝绿云抬手,正准备接过书册。
“郎.....郎君!”
绿云被不知何时走到林惊枝身后的裴砚,吓了一大跳。
她双手一抖,那几册书卷就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裴砚站在美人榻旁,书册离他乌黑皂靴不过一掌宽的距离。
绿云哪有胆子去捡,小脸煞白朝裴砚行礼后,头也不回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