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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却是不怕的,朝他抿唇淡淡一笑:“郎君瞧着面生?”
“可是皇后娘娘说要送我的,貌美郎君?”
“嗯?”
最后一个字,她是用鼻音哼出来的,那双迷蒙的眼睛无辜极了。
崔鄞州前一刻还十分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他微微皱眉,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貌美的郎君?”
“皇后娘娘?”
空气仿若凝滞,凉风飕飕。
裴漪珍点头:“嗯。”
“娘娘说生得貌美,怜姐儿备了名册,我还未瞧见,没想到郎君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崔鄞州看着裴漪珍,目光从她脸颊上仔仔细细掠过,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丝她还记得他的痕迹,就像刚刚她忽然喊他名字时的模样。
可惜,什么都没有。
崔鄞州勉强扯出一点笑,声音清润像是诱哄看着裴漪珍问:“珍儿,今夜和谁喝的酒?”
前世她身体不好,别说吃酒,就算夏日里冰窖镇过的刮过她也不能沾半点,不过是几年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竟连饮酒都学会了。
裴漪珍闻言,抬眼看他,掰着手指头用软软的声音说道:“漪怜、皇后娘娘,还有初宜大长公主。”
崔鄞州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几年,他隐姓埋名接替了沈氏在军中的威望,暗中帮着天子处理事务,虽一直有留心裴漪珍的一切,但比起之前在汴京时的数次偶遇,他已经许久没离她这般近了。
也不知她清醒后,发现他们这般亲密,会闹出怎样的情绪。
他想吻她,疯一般地想,可单单只是把她抱在怀中,他空荡荡的胸腔就被她的一切填得满满的,眼里只剩她一颦一笑的模样。
进了寄春阁崔鄞州轻手轻脚把她往床榻上一放,想想自己也脱掉了外裳,单膝跪在榻上把她软软的身体圈在怀中,声音嘶哑哄着她说话。
裴漪珍明显精神不济,崔鄞州无论问什么她只点点头,或者认真摇头。
这模样倒是乖巧得令人心疼,一点都不像外头传言那般,她手段狠厉。
“珍儿,睡吧。”
“好不好?”崔鄞州声音轻哄。
裴漪珍闻言点头,想了想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毕竟睡前总要洗漱沐浴。
衣带拉扯松散开,外裳松松垂落,好在秋日穿戴厚实,那些藏于衣裳下的春色并没有显露半分。
崔鄞州眸色微
深,下一瞬拉起衾被裹在她身上,声音明显在隐忍克制:“珍儿,就这样睡吧,你若乱了衣裳,明日醒来你必会恨极我的。”
这句话他说得艰难,心口起伏瞳仁刺红一片。
裴漪珍发髻乱了,双颊绯红,她看着崔鄞州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呢喃自语:“崔鄞州。”
“我不要你,我要貌美的郎君。”
“嗯,貌美的……”她话还没说完,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崔鄞州长长叹了声,他掌心在腹部狠狠按了一下,竟在下一瞬间拔出一根被砍断箭尾,沾了血的箭头。
他出现在裴宅,虽未真的昏迷,但确实是受了重伤,本想借着受伤一事得裴漪珍心软,未料到最后成了他把醉醺醺的她抱回了寄春阁。
崔鄞州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伸手轻轻揽过裴漪珍,等再次睁眼已经到了翌日清晨。
他醒了,她却依旧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