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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你再说话,我杀了你。”
文诺知趣的后退几步,给两兄妹留下私人的空间。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即使魂魄被抹去,还是忘不了这个念头。可我们是鬼神,‘轮回地狱’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天蓝色的眸子颤了颤,文悠悠微微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说话。
磔刑狱王深吸一口气,“在人间,我们会被‘恶’所腐蚀,最终灰飞烟灭。”
文诺耳朵动了动,对磔刑狱王说的话来了兴趣。
文悠悠终于轻声说道,“就算是这样,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灰飞烟灭,我宁愿在人间消散。”
磔刑狱王呆住了,“为什么?”
“我已经厌倦了这里,日复一日的熬汤,一成不变的地狱。”
“可是这里才属于你!”
文悠悠脸上浮出微微的笑意,虽然不怎么明显,磔刑狱王却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
“这里不属于我,作为鬼神,从没有感觉自己活着,只有无尽的死亡伴随着我。”
“活着?”磔刑狱王怒极反笑,“你居然给我说活着?我们是鬼神,不是生人,我们的寿元与地狱平齐。”
文悠悠摇了摇头,“拥有寿元不代表活着。”
文诺皱了皱眉头,这两个鬼神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讨论起哲学?不过他不敢开腔,在一旁瑟瑟发抖。
“那什么是活着?”
文悠悠的眉眼舒展开,声音空灵婉转起来,“能体会到美好与丑恶,能察觉到心里的束缚,能感受到心中的一点点变化,能站在他的身旁。”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转向文诺,脸上露出如出水芙蓉的笑容。
文诺呆了呆,磔刑狱王猛地伸手抓向他,文悠悠先一步挡在文诺身前,张开双臂,无所畏惧地盯着磔刑狱王。
他最终收回了手,口中发出自嘲的笑声。
“滚吧。”
只有两个字,却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一阵阴风扫过,卷起文诺的袍摆,磔刑狱王消失在原地。
文悠悠慌乱失措地捏着手臂,低着头退到文诺身旁。
“啊?那个老哥怎么就走了?”文诺摸了摸后脑勺,诡异地看向文悠悠,“你是不是把他气哭了?”
从头发中露出来的耳廓瞬间充血透红。
见文悠悠不说话,文诺戏谑地笑道,“哎,果然,现在这个年代啊,认妹妹已经不好使了,时代在进步啊。”
慢慢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表情严肃起来,“你是真的想离开这里?”
少女没有开口,两颊泛起羞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