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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裴榆反反复复洗了好多遍,一遍遍摸着盘子确认没有干净了才放回柜子里。
冷水浸透了手指,又红又肿,弯曲不了又伸不直,她只能不断朝手上哈气,然后使劲揉搓,最后才能勉强缓过劲,但是还是很冷,冻得还是很疼。
她的鼻涕也止不住开始流,小姑娘又一个劲儿地揉搓着鼻子。
高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手里还捏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嚼着囫囵开口,“咦,鼻涕虫,简直难看死了。离我家远点儿。”
裴榆侧身换了个方向,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这时候老人也进来了,摸着高子安的头,夸着让她大孙儿多吃点儿。然后抹着手检查了一遍裴榆洗的碗,还算能看,鼻孔清哼,“这不是能洗干净?”
裴榆心有余悸地活动着自己的手,她洗了好多遍才洗成这个样子,幸好没有挨骂。
末了,老人紧接着给裴榆塞了一个扫把,“赶紧的,里里外外都要扫干净,不扫干净不许休息。”
说完还接着塞给她一个抹布,“还有屋里的玻璃窗户,上面积了很厚的灰,一定要擦干净。”
话完还不忘记瞪了她一眼,“不许偷懒,小贱蹄子。”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温度一下子又降低了好几个度。
一开口说话冷气都是滋滋往外冒。
老人在院子里烧了火炉,跳动的火苗一直卯着劲儿往上窜,热烈好动,和这个冷气沉沉的冬天一点儿都不相符。
裴榆还在屋里埋头扫地。她对这里的布局不熟悉,又不知道一些东西摆在哪儿,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被绊倒,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哐当!”是玻璃瓶摔碎的声音。
瓶子里饭液体咕咚咕咚还在大口往外冒,蔓延了一大片地,裴榆觉得自己的鞋头湿哒哒的,脚指头有些凉意。
她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捡,“滋啦”一下,玻璃碎片划开她的手指,下一刻手指上的血也跟开闸似的往外冒,和玻璃瓶里流出来的液体混为一体。
她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与此同时,外面的老人一脸不耐烦地进来了,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眉心开始突突跳,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拎起不远处的鞋子,扯掉裴榆的衣服,大手按住她的后脖颈,提起鞋头就往她身上猛敲,“这也能摔碎?这也能摔?你个扫把星,你说谁你今天犯了多少错了?果然是赔钱货,就是没用的东西。”
似乎是怕她不长记性,直接掀开了她后背上的里衣,咬牙切齿的一下又一下。
老人手里的鞋子很硬,她又用了蛮力,接二连三地打在裴榆的后背上,哗啦哗啦,稚嫩的皮肤一下子就开始红肿发紫,每次见状老人换了个地方继续打,直到她解气了,累了才丢了手里的鞋子穿着气。
裴榆站在原地不敢动,后背上火辣辣的痛,蚂蚁似的一点点钻研进她的身体,真的很疼。
老人又用力踩了几脚她的衣服出气,“我这一生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你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
裴榆这时候也顾不得疼不疼了,直接扑上去抱住自己的棉袄,叫喊着求饶,“奶奶你别生气,别踩它,别踩,我下次不会了……别踩它,是哥哥给阿榆买的衣服,不能踩的……”
“去你的,我就是剪了又能怎么着?”老人听着她的话更不高兴了,说到做到,一个箭步就在旁边拿了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