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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璃臻受伤被废,如今朝中豫王殿下独大,重曜假意依附于豫王,莫非是被识破了?

“东榆,天快亮了,你带着岭风去主院看看爹爹在不在?在书房还是别处?不要通报,去找你哥。先不要让司扶知道。”素池握住东榆梳发的手,吩咐道。

东榆眼神一动,称是退下。素池对于司扶的防备已经十分明显,从前也防备过别的丫头,但都不像司扶一般。明明处处防备,偏偏又不发落。

待到东榆回来的时候,素池手里攥着那信纸:“你的意思是爹爹不在,桑榆也不在?”

作为靖国公素渊的左膀右臂,桑榆几乎是不离左右的,爹爹若是晚间应酬也绝不会留宿他处的。可见爹爹应该是得了消息便去处理这事了,那么垱葛寨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次的事情才使得垱葛寨第一次进入素池的眼帘。那么这次的事和之前有什么关系呢?

上次的事本来就蹊跷,一向有分寸的靳兰琦在悦音坊抢了个舞娘,后来那舞娘的相好竟然是垱葛寨的二当家。素池从伏南乔那里得知了消息,担心质子逃离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于是素池前往垱葛寨准备带回靳兰琦。

而后巧遇了重曜,两人被囚禁,重曜一人离开,最后素池染了风寒晕晕乎乎被素渊送到了别院,靳兰琦也是全身而退。

这事还真是巧合!

只是当时一切来得太快,无论是得知兰琦出金陵,还是垱葛寨被缚,都太快。好不容易事情结束,又在北苑吃了生平第一次的苦头,竟然被小人刁难,而后回了金陵便住到了崇禧殿。再然后得知太子哥哥的伤情,一路急奔锦州城,而如今回头看这事着实古怪!

“东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从垱葛寨被救出来的?”

“奴婢不知道,姑娘去了垱葛寨,国公发了大脾气,特意将奴婢叫过去责问一番,要奴婢好生约束下人。只是······只是”东榆吐字缓慢,看到素池鼓励的眼神才往下说,“只是奴婢私下问过哥哥,哥哥却要奴婢不必担心,只说是姑娘安好。”

素池知道东榆说这话冒了多大的风险,自己被困,桑榆竟敢还说安好,这岂不是背主么?但是素池果然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桑榆说这话,是在什么时候?”如果当时自己已经被接到了别院,就勉强能说得过去,虽然病了但是性命无碍。若是在垱葛寨被困,桑榆就这么说······

东榆跪下,怯声道:“是姑娘离开的当天。”

素池心里仿佛砸了一个大石头,震惊、讶异······这么说,当日自己在垱葛寨的情形爹爹是完全知道的。那么垱葛寨的情形,爹爹怎么会知道呢?

素池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或者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那么自己是被谁请入局中的?爹爹、重曜、兰琦,他们在这盘棋中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素池对着门外喊了句,“岭风,你去演武场看看大哥起了么?请他过来一趟。”素岑一向早起习武,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起了。

不像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声音:“是谁扰了大小姐的好眠?不用请我,我自个儿来了。”

素池一听竟然是素岑,喜出望外,“大哥怎么突然过来了?这些日子,陛下指派了公务给你,我连你面都见不到。”

“啧啧啧,来了还被你埋汰!刚从寨子回来,见你这儿灯火通明的,过来看看!”素岑接过东榆的茶,看来是渴极了。

素池心里突突地跳,自己也喝口水,不经意问起:“什么寨子?你这眼睛红红的,又是一宿没睡?”

“垱葛寨啊!就是上回你遭了匪徒的那个山寨。陛下要我请教请教父亲,将垱葛寨的事情注意些,父亲身子不好让我多接手。我问父亲,父亲只说是垱葛寨近来不太平,让我有时间瞅瞅就行。可是你说奇不奇怪,昨晚舒尧竟然带了警卫军围山,我看差不多四五千人围得水泄不通。舒尧你知道么?就是当年大将军舒云净的侄女,那个大堂上反水的丫头。”素岑知道素池喜欢听外面的事,脑子也不差,边说还边给她解释。

素池消化着素岑的信息,“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剿匪?”只是剿匪?素池不信,可是又说不出旁的理由。素池突然想起来,那天垱葛寨的人要抓她和重曜,但是下手却分明有所顾忌,那么这些人莫非是重曜的人?重曜事后也提过,这些人的做派不似匪徒。

“匪徒不过一二十,剿匪?我看到像是练兵多些。”

“大哥,我听说垱葛寨上的匪徒不像是流寇,倒像是······倒像是行伍出身。”素池斟酌着词,语气平平的,却缓慢至极。

“怎么会?这是听谁说的?”素岑深深看她一眼,反问道。

素池又端起茶杯,这才发现没了水,掩饰性地凑到嘴边,“上次听靳兰琦说得。”不管怎么说,靳兰琦如今是素婧的未婚夫婿,素岑一向不喜欢他与素池来往。发现素岑的面色不善,赶紧换话题:“爹爹昨夜不在家,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垱葛寨只怕有乱子了。”

素岑出去了片刻,才进来道:“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府里的事你多注意些,若是爹爹回来了便让人来通秉一声。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先用了早膳再说,父亲既然没有告诉你我,想必也自有他的用意,不必担心。”

素池与素岑用膳,两人好久不在一起吃早饭了,小厨房里用尽了心思。偏偏两人都是用惯了精细食物,再好的食材也没什么用处。二人对坐着,各有心思,时不时看看窗外,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