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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骥远在秋狩能否拿到名次及拿到什么样的名次,雁姬并不担心。能名列前茅最好,不能的话就托关系把他塞入军队当个小头目。如果怒达海不过问,就走雁姬嗣兄的路,如果怒达海过问,坚持让儿子跟随自己的军队,也无所谓,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给骥远找个正式工作。而且既然前面十几年怒达海都没有好好培养自己的继承人,现在又陷入中年狂热期,后者发生的可能性估计很小。

骥远如约上门拜访舅父刚安。刚安在书房里招待他,听完他的来意沉吟一会就答应了,又问他如何着手打探对手底细。

骥远这回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了。动脑筋想了想,答:分派小厮去各府打听?

刚安摇头说行不通。先不说小厮被人逮到的话,将军府就会被扣一顶私窃各府私密的大帽子。就算人没被逮到消息也打听出来了,又怎么保证消息就是确实的呢?毕竟小厮也只能找小厮,至多找管事打听,可是各府的小厮、管事,哪个不把自个家主子捧上天的?

骥远听到前一句,先是惊了一下,再听后一句,若有所思。法子不行,一时他也想不出了,便硬着头皮请教舅父有什么好点子。

刚安想解决这种小事简单的很,他知道骥远也明白这点,却不点拨,只是笑:“我听你额娘的意思,是让你自个跟师傅商量,拿个章程出来。”这是筹建一个短期幕僚团的意思了。至于幕僚有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就看骥远怎么选人、怎么用人了。

骥远只好作罢。

刚安又道:“旁人那里你需费神打听,有两个你却不必周折,便能与他们过招的。”

骥远正要问,有主事来报:“少爷他们到了。”

骥远知道这是他的表兄弟来了:大表兄乌勒登,二表兄乌拉齐,还有三表弟乌鲁。他跟三位表兄弟只是见面熟的交情:大表兄已经成亲生子并在军中任职,与他年纪、阅历都有差距,陌生些情有可原,但二表兄比他大一岁、三表弟比他小一岁,三人正该谈得来的年纪却很疏远,由此可知从前骥远并未把便宜舅家放在心上。这时便有些尴尬。

一字排开的三兄弟:大表兄乌勒登刚毅,二表兄乌拉齐温和,三表弟乌鲁明敏,倒是都露出了亲近的笑容,骥远的尴尬局促倒是消除不少,与三人见了礼,屋内众人又重拾之前的话题。

原来乌拉齐和乌鲁都要参加今年的秋狩,刚安说的不用费周折便明清楚底细的两人正是他们。

刚安的意思是让骥远与他们俩过招,他摸着髯须笑,“我听你额娘说,你武艺高强。正好让你的表兄弟见识见识。你也不用客气,你表兄弟素日里眼眶小,如今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山外自有一山高了。”

闻言,乌拉齐仍然笑得温和,乌鲁一脸跃跃欲试。

骥远于武艺上还是有自信的,遂笑道:“谨遵舅父之命。”兴奋的目光却移至一旁的乌勒登,“大表哥不与我打上一场吗?”

几人都笑了起来,乌勒登道:“我不打,我在一旁保护你们,免得你们受伤。”

乌鲁也道:“大哥与我们不一样。”

骥远却被激起好胜心,非要与乌勒登比试一场不可。他倒不是自大到以为自己秒胜三兄弟(隐隐自以为啦),却或者是刚安父子的态度,让他自觉可以像自家人一样放纵恣意。

乌勒登答应了他的请战。并任他选择兵器,他自己徒手。

这个举措,既可以看做对手的谦让,也可以看做是侮辱。骥远一时有些犹豫。刚安在一旁淡然开口:“在战场之上,兵器在己手,总好过在敌手。”

骥远目光一闪,长刀在握,“大表哥,承让!”

两人真正对峙,乌勒登的气势便陡然迫人起来,骥远这时才真正明白乌鲁口中的“不一样”是指什么。乌勒登确实与他们不一样!他征战过沙场,他是开过刃饮过血的长刀!

骥远知道自己必输。果然招手不过十五招,骥远手中长刀便被夺去并反横在自己肩脖上。“我输了。”

乌勒登收回刀,拍拍他的肩,“我比你年长,多习了几年武,是我胜之不武。”

骥远目光复杂: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了大表兄的年纪,武艺能达到他的修为。一时,他对自己能否打败乌拉齐和乌鲁不确定了。

也许是看穿他的想法,乌拉齐建议:“表弟跟大哥比试已经耗费许多体力,此时再与我和乌鲁比,就是我们占便宜了,或者改日再比?”

刚安和乌勒登但笑不语,明显是不赞成。只有乌鲁笑嘻嘻无所谓地点头。

骥远哪里看不出这是个生硬的台阶。哪怕他确实萌生退意,自尊也不允许他逃避,“继续!”

“二表哥,请!”

此时先挑战乌拉齐,并非因为藐视乌鲁。二是他担心一开始就输给比他小的乌鲁,让他情何以堪?

骥远与乌拉齐各执兵器在手,缠斗在一处。这一次骥远支撑得久一点,两人过招两三百个回合他才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