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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之后,雁姬难免自嘲一笑:我这是被封建贵族高高在上的思想同化了,唉,过惯被人服侍的日子,由俭入奢易啊。

“我不会的,”甘珠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摇摇头,“只要夫人不嫌弃我,我就一直服侍您。”

雁姬明白甘珠的想法,就是她自己,如果不是恰好穿成一个有夫之妇,独身的她也不会再找人结婚,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她相信自己都足够独立,能够自得其乐,不害怕孤独。于是便不再多言。

要去爬山赏景,当然要步行。雁姬如今是一个四体不勤的封建贵妇,锻炼的机会不多,难得在别庄自在,便从一开始就否决了孙行让她坐竹抬上山的提议。孙行无法,便安排粗壮的仆妇跟随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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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转至先前他们讨论的费扬古。

费扬古跟当今一个姓氏。奈何爱新觉罗氏是一个大家族,皇帝生若干儿子,儿子再生若干孙子,孙子再生若干曾孙子,到了费扬古这一代,与当今血缘已经隔得远了,又因为祖父、父亲那一辈都没有捞上什么好职位,如今家里空有爵位,实则内里已经没落了。

但再没落,他也是正宗的龙子凤孙。与他同桌对酌的青年笑容里含着恰到好处的尊敬和热忱,“二爷所忧何事?”

“显宗,你有所不知。”费扬古满腔郁闷,抱怨了一通“老爹嫌弃我不上进我倒是想上进也得他老人家先进宫给我求官啊。”

姓李名文智字显宗的青年笑,“二爷不必心焦,二爷有大志大才(马屁不要太大),总有大放光彩的时候,且我观二爷面相,此一日左不过这些时候了。”

“你又会观面相不成?”费扬古哈哈大笑,见青年毫不谦虚答是,“我观二爷红鸾星动,好事将近啊。”

“哦?”费扬古有两分相信,不由认真起来,“借你吉言。如若成真,定不负显宗追随之心。”

这是招揽幕僚呢。李文智自然连连表忠心。两人对酌有时,费扬古醉后自然有小厮扶着上车回府了。

李文智自己也招了辆车回下榻处,进了房门,四下无人,面上顿时一扫酒醉之态。拿出纸笔记录:“一切谨遵东翁吩咐。然,此人家势颓,好喜乐,无大志。”

字迹晾干后他叠起放入信封封漆,下楼叫来小二,“老规矩,酉时末有人来取。”

他自己饮了两杯清茶又返回房中歇息,心想:“这趟是个好活,也不叫人杀人放火,偏偏这样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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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与甘珠两人正在登高望远。别庄上的粗壮的仆妇远远缀随在后。

甘珠也有与李文智一样的疑惑,“夫人让人去接近费扬古,将军府的人不能用就罢了,为什么不用舅老爷的人,反而费心找一个市井中的惯骗?”

“出于谨慎罢了。”雁姬微微一笑,她长期从事法律工作,最擅长从案件的证据推导一件事实形成的过程,也最明白如何避免一件事被人事后循迹追溯根由。

费扬古这一招棋,也许没用,即便有用,也许用处也不大,原不值当花费太多心力,但他毕竟出身皇族宗室,如果有一日事态失控,有心人追根溯源的话,她得避免自己的人折进去,或者说,避免被人联想到自己身上。

“今天的香客有点多。只怕智凡法师没有空闲招待我了,咱们下山吧。”

“是。”甘珠上前要扶,“山道陡峭,夫人小心。”

雁姬哭笑不得,“我手脚俱全一个人,难不成还会摔跤?”

不幸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