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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让楚濂、紫菱及费云帆理解,别人的爱情也很真诚,一颗心也会破碎,一条腿断了是莫大的苦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三个人是天底下顶顶自私的人,三观崩溃,无法对别人报以设身处地的理解和同情。

李初一根本不想浪费时间精力跟他们交流。但她也不想做干干脆脆、毫无所求地离开的圣母。开玩笑,她现在是个残疾人,最擅长的舞蹈事业已经被断送,也没有什么商业上的天分,未来几乎难有大前程,如果跟楚濂离婚,她会失去富太太的身份,以后渣爹汪展鹏再跟便宜妈舜涓闹离婚,她作为富家女的依靠也变得摇摇欲坠。到时自己怎么办?坐吃山空之后是拖着断腿去少年宫教小孩子跳舞谋生?还是时不时厚着脸皮去看后妈脸色找渣爹打秋风?不不,李初一知道,万事只能靠自己。她得为自己未来衣食无忧的生活打算。

何况她是以绿萍的一条腿作为代价。李初一自认所谋划的都是自己应得的。

平常夫妻离婚都要上法庭争产。更何况楚濂既是造成她断腿的罪魁祸首,又是婚姻中的过错方,不把他剥下一层皮,李初一意难平。

我就是个*丝。心里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柴米油盐。李初一心平气和地想着。绿萍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娇娇女,她纠结的是感情,而李初一纠结的是补偿和保障。

比起做女神,我更愿意做个*丝富婆。李初一自嘲地想道。

此时李初一已经被扶到沙发上坐好。舜涓犹如护崽的母鸡一般在旁边护着她。楚妈和楚沛坐在李初一旁边,楚妈看上去很疲惫,但是仍然探身面向李初一,不停地说:“绿萍,我会给你做主的……”

李初一泪眼婆娑地回望她。一旁的楚沛眼神复杂。在这个场合中,他无权发言和表态。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价值判断。曾经光芒万丈前程似锦的绿萍,被自己哥哥毁掉了,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哥哥和紫菱仅仅以“一个已经回归正轨的错误”来轻描淡写地解释。

反复自我自辩的楚濂和紫菱此时都已经被勒令闭嘴,正分坐在不同的沙发上,费云帆以保护的姿态把紫菱揽在怀里,楚濂因此眼神痛苦。

楚爸疲惫地揉眉心,再次向汪展鹏保证楚家会给出一个交代。

连舜涓都不再喊着要报警。也是,她的小女儿涉嫌故意伤害她的大女儿。这是她无法面对的真相。大女儿已经毁了,难道要让小女儿也被流言甚至牢狱之灾毁掉吗?

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李初一嘲讽地想着。这种爱根本无视铁律一般的公平正义,他们只想着两厢保全。像自己亲爹亲妈那样完全偏心小弟把自己当作一根草的父母毕竟是少数。但是像汪展鹏和舜涓一样自诩公平的父母也不见得合格。

难道仅仅因为绿萍的人生毁了,做父母的要保全紫菱的完美人生,于是她就可以逃脱所犯下的错误带来的惩罚吗?绿萍作为被侵害人,是唯一有资格在原谅或惩罚之间做抉择的人。哪怕真正的绿萍已经走了,替代她断腿后的人生的李初一也才是唯一有资格做决定的那个。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们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初一想着。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就被楚爸和汪展鹏商量出一个价码。

“爸,”李初一出声,楚爸和汪展鹏一起看向他。嘿,两个都是爸。“请不要再说你会给我交代的话了,对不起我的人又不是你。”话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一群人顿时神情又变得复杂,跟着李初一的目光看向楚濂。

“绿萍……”楚濂嚅嚅不能言。

“楚濂,你爱我吗?”绿萍泪如雨下。

我知道了,我可以转战娱乐圈去演戏。李初一漫无边际地想道。就是不知道楚家和汪展鹏的富贵权势够不够捧自己的。

天马行空的思绪发散也不影响李初一继续表演悲切:“既然那天车上你本来打算跟我摊牌,为什么后来又娶我?”

傻瓜,当然是为了赎罪。自己的问题里已经带出了答案,偏偏还执迷不悟问注定伤心的问题。

楚濂还在沉默,众人看向绿萍的目光不免更加同情。就是向来“性情中”的汪展鹏,也在怀疑当初自己明知道内情还放任绿萍和楚濂结婚的决定是否真的错了。

紫菱又重新呜呜地哭,靠入费云帆的怀里寻求依靠。

“楚濂,你说话!你还记得你在婚礼上的誓言吗?”无论贫穷还是困苦,你将一直珍惜我、爱护我。

“我记得,”楚濂面色惨白,“绿萍,我记得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我都会照顾你。”

“照顾?”绿萍喃喃反问,“只是照顾?像之前一样,保我衣食无忧,每夜睡在我身边,但是不对我笑,不对我付出爱,用冷暴力对待我,是吗?”

众人哗然。舜涓尖声责问:“楚濂,是不是真的?!”又喝问楚爸楚妈,“是不是真的?我把女儿嫁到你们楚家,你们是不是欺负绿萍断了腿,眼睁睁地看着楚濂虐待我们绿萍?!”

汪展鹏也皱眉:“老楚,怎么回事?!”

楚爸长叹一声。楚妈拼命摇头。楚沛也愧疚地看着绿萍。他们都知道楚濂对待新婚妻子并不热切,他们做不到睁眼说瞎话。

紫菱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濂,泪流满面,“楚濂,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娶了姐姐,但是你忽视她冷漠她?”

“……”楚濂张口,想辩解不是,但看着紫菱日益娇妍好似一朵花的面容,又神使鬼差般地闭上嘴。

“当然是真的,”绿萍流着泪冷笑,“因为楚濂还想着你啊。呵呵,我的丈夫无法忘情于我的妹妹,真可笑啊……”

“我没有,我没有!”紫菱拼命摇头,楚楚可怜地哭泣。

“绿萍,你伤心过度了,所以口不择言,”费云帆沉声说道:“从前楚濂和紫菱相爱所以情不自禁,但现在楚濂娶了你,紫菱嫁给了我,我们各自的生活由自个经营,你和楚濂的问题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把不幸都推到紫菱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