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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幽幽一笑,冲对面的韩如霜使了个眼色,韩如霜便将手中的绢帛给奉上,屈膝一礼,
“首辅大人,这是我们替沁儿拟下的条文,您若是诚心娶她,便画押签名,倘若有难为之处,那还请掉头回去,莫要来招惹我们崔山长。”
面对一帮挥斥方遒的重臣,韩如霜多少有几分胆怯,声音柔柔弱弱的,不过话却是半字不漏。
慕月笙二话不说接了过来,文玉抢着帮他将绢帛打开,待看清第一条,差点一个囵吞给气晕过去,他面色胀红指着文夫人,
“你你你....你太不守妇道了,怎么能撺掇着宰辅夫人干这种事,不行,不行,你跟我回去,这书院你是不能去了,否则天底下的姑娘都让你给教坏了。”
文夫人倚着门框,目光凉飕飕瞅着文玉,见他张牙舞爪地在她面前跳来跳去,却半点不敢挨她衣摆,心中冷笑一声,
雷声大,雨点小,一个字,怂!
“哟,还妇道呢,本夫人今日就告诉你们,这绢帛写得就是约束你们的夫道!”
文夫人将长袖一撂,气势昂然道,“今日你们从便从,不从便回去,沁儿身子不舒服,别耽搁她休息。”
文玉花拳绣腿一番,闷闷咽了咽口水,扭头冲慕月笙道,
“允之,要不,你从了?”
那头的冯坤瞥了一眼条文气炸了,见文玉这般没脸没皮,愣是一脚将他踹开,
“你个没出息的,这上头写得是啥呀,能画押吗?有本事你画一个看看!”
文玉一本正经抖了抖衣袍,一副凛然正色道,
“我不需要画,这里头每一条我都守着呢!”
冯坤睁圆了眼,陈镇则嫌弃地摇了摇头。
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唯有慕月笙捧着那绢帛,一目十行扫过,面色沉稳颔首,
“笔墨伺候。”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冯坤再次傻眼,愣是眼珠儿睁得圆啾啾的,惊恐望着慕月笙,
“首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哈,您是当朝第一人,这玩意儿您若是签了,回头旁人可就难咯。”
“旁人是旁人,我是我。”
慕月笙眉梢如染风华,从容接过陈夫人递过来的笔,示意文玉背身做垫,他将绢帛摊好,郑重在末尾签下名姓,又将私印盖下。
身后的冯坤与陈镇皆是不忍直视之色。
慕月笙将崔沁抱着送上婚车,婚车极为宽大,下面垫了厚厚的被褥软棉,下方中空,用以减震,宋嬷嬷与云碧一左一右护在婚车帘外,用的是最厉害的马夫,马匹左右各有侍卫护着,慕月笙为了减少颠簸做了最万全的准备。
从安丰胡同至慕家,几乎要绕半个京城。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颠簸了崔沁,伤了腹中孩儿。
暮色摇落,婚车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妥妥帖帖停在了国公府大门。
慕月笙从容下马,掀开车帘往内一探。婚车被府外明亮的灯火笼罩,滤出一片朦胧的纱光。
只见一面容娇嫩的美人儿,支着颐斜靠在软枕上睡得正熟。
长长的黑睫覆在眼下,眉心被点缀了一朵明红的玉兰花,比平日添了几分娇艳妩媚,衬得她如瑶池仙女,明艳不可方物。
大红的嫁衣覆在她柔软的腰肢,铺在软塌上,细细的腰线往下一沉,托出下侧浑圆的弧度,线条柔美流畅,恍若一条美人鱼。
他的洞房花烛夜呀,被那小混蛋给弄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