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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巴巴盼着每七日才送来的信。

这半年,他的信从不间断,可她却从未回过一封。

曾几何时,她信誓旦旦要招婿,如今每回父亲提起这桩事,她遮遮掩掩,心中已是动摇。

慕月笙对她太好了,无论是二人树下聊天,抑或是信里行间,皆是告诉她,女儿家的要自立自强,不要束缚在后宅这一片天地,还说将来要开一间画铺,专给她铺画,叫全京城的人来欣赏她的画作。

还说会帮她开一间书院,让她做个女夫子。

这样的事,她想都没想过,只觉着,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处处替她周全着,宠着她,惯着她,将她捧在掌心视若珍宝。

被他这般抱紧,她不觉唐突,反倒恨不得贴他更紧一些。仿佛只有他怀里,才是她最安稳的天地。

见着了他心里欢喜,见不着心中酸楚难当。

这不是思念又是什么?

担心他的安危,默默去宝山寺替他祈福,

不是爱恋又是什么?

直到那冰凉的唇覆在她额尖,她心跟着一颤,猛地将他推开,失魂落魄地捂着胸口喘息,不敢去瞧他。

被他亲过的地方,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虫子,要钻出肌肤似的,她心乱如麻。

下人不知何时都已退去,慕月笙牵着她温软的柔荑坐在了屏风后。

初秋,夜凉如水。

月光在窗棂撒下微微清霜,似簇簇的薄雪。

凉风吹拂过她红透的脸颊,热度渐渐褪去。

她挨着锦杌坐个半个身子,侧着身,试图将手从他掌心抽出,使不上劲,也舍不得。

慕月笙眸眼沉沉盯着她,眼底那波澜似要将她吞没,带着势不可挡的压迫。

案下却捉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十指与她勾缠嬉戏,皆是情人间的乐趣。

崔沁俏脸又欲红透,眼眸儿湿漉漉的,不堪娇羞。

“你想我了没?”他引诱她,

崔沁先是由着心讷讷的点头,旋即又羞恼地摇头,躲开他炽热的视线,胡乱回着,“我没有...”

嗓音一出,柔得能掐出水,浓浓的情意皆从那颤音泻出,哪里像是没有,倒像是想得很。

慕月笙晓得自己已得逞,眉梢的冷冽化作春晖,皆融在她玉柔花软的模样里。

长得真的美呀,漂亮极了,他也算饱读诗书,竟是寻不着词来形容她的美。

春梢枝头迎着朝露的海棠,雨后夏池里姿容清绝的芙蕖,抑或是躲在山谷颤颤巍巍舒展腰身的娇兰,也如藏在冰霜下俏生生含笑的红梅。

比之前世,她更像是娇养长大的花朵儿,肆意伸展她的花姿。

“沁儿,明年七月初七,你便要及笄,我先着人上门提亲,将咱们婚事定下,待来年你及笄,便嫁给我可好?”

“你...你当真要娶我?”崔沁回眸正色瞧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慕月笙眸眼春风化雨般温柔,

崔沁羞得垂眸,从他们二人初见至而今,他从未食言,也从未改变过心意。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点了头。

慕月笙回府,当即跟慕老夫人提出要去崔府提亲。

老夫人这段时日倒是暗地里见过崔沁,娇软软的美人儿,瞧着极有福气,好生养,喜是喜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