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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待要拂开床纱,募的想起求亲时,朝崔颢做出过的承诺。
这念头浮起,如同冷水将他心头所有旖旎燥热给浇灭。
他堪堪立在床榻前,如同雕塑。
崔沁累坏了,便先小憩了半个时辰,乍然来到陌生的地儿,睡得并不踏实,听到外头有动静,便扭身朝外看来,
“夫君?”
薄衾一掀,露出完完整整妩媚的娇躯。
见慕月笙立着不动,只当他是呆住,她腼腆一笑,俏眼微探,嗓音滑腻,“夫君,还不进来吗?”
他是想进来呀。
慕月笙深吸一口气,凭着一贯惊人的自制力,压下一切杂念,恢复惯常清润的模样,徐徐掀开床帘。
里头的春色,如同画卷一般被缓缓拉开。
朦胧的光线下,崔沁侧身斜躺,秀发如瀑布似的垂在迎枕,乌黑如墨,衬得她那张俏脸越发白净瑰艳,她腰肢儿往下一沉,水杏眼格外幽亮,慵懒地冲他轻笑,“夫君,进来呀。”明明长得清丽,神态也甚是娇憨,偏偏给人几分勾缠的味道。
这大半年来,她开书院,举办画展,又亲自打点臻粹阁的生意,早已不是当初那懵懂无知的少女,虽有羞涩,大抵还是大大方方的,并不扭捏。
尤其定亲后,又累日与慕月笙黏在一处,二人私下并不是没亲吻过,偶尔纵情,她也不小心触过那坚硬。
慕月笙瞧见她这番模样,只觉热血冲上脑门,他仰头望天,“我去洗漱。”
折去浴室陶腾半天,洗了一番冷水澡,换了件薄薄的中衣上床,见崔沁乖巧躺在被褥里,松了一口气,立即掀开薄衾便躺了下去,只佯装累坏的模样,“沁儿,你也累了,早些歇着。”
崔沁微愣,她是故意将自个儿塞入被褥,好等他来捉她,他如何说这话?莫非玩什么花样?想起以前慕月笙在她身上做的事,崔沁便放下心来,他呀,定是在使坏。
她低低偷笑,慢腾腾埋入被褥里,只留半个脑袋在外。
昨夜大伯母丢给她一本画册,教授了许多隐秘之事。
慕月笙早就忍得很辛苦,总算熬到名正言顺,她已做好准备,今夜断不能扫他的兴,是以方才她才小睡半个时辰,眼下神采奕奕,静待垦栽。
只是等了半晌,不见慕月笙有动作,不由愕住。
她悄悄回眸,微暗的光线下,他俊脸朦胧,双眼微垂,看似已睡熟。
崔沁眨了眨眼,便觉不对劲,登时坐起身来。
慕月笙的被褥也被她掀开大半,半个身子露在外头,他再也装不下去,漫不经心睁开眼,微醺的眸佯装不解,“沁儿,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你这是怎么了?”她眉峰修的极细,如一抹细韧横在眼上,给平日妩媚的她添了几分英气,眼下她眉头拧起,越发显得气势凌凌。
这一世的崔沁被娇养长大,没有前世那般小心翼翼,径直就问了出来。
慕月笙不由苦笑,只得被迫坐起身子,见小娇妻俏脸绷紧,虎视眈眈觑着他,如同小兽一般,心中苦恼之至,隔着一肘的距离,劝道,
“沁儿,我实话与你说,求亲那日,你爹爹吩咐我,一年内不许圆房,我应下了。”
“我爹爹提了这样的要求?”崔沁怒色褪去,杏眼瞪圆,
她衣衫半解,露出颈下柔美的锁骨,
慕月笙咽了咽口水,苦涩点头,“沁儿,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才不是!”崔沁气得哭出声来,腰身微颤着,就堪堪往他怀里栽去。
慕月笙见状不妙,当即后仰,用双臂扶住她微颤的肩头,与她隔开一拳的位置。
眼下他喝了不少酒,哪里敢抱她,更经不住她撩拨,
“沁儿,你还年轻,咱们不急!”
“这是急不急的事吗?洞房花烛夜不圆房,像话吗?”
崔沁见他姿态抵触,越发大怒,眼泪登时汩汩外冒,气得将他往床榻一推,挺直了腰身,辩道,“我爹爹也是糊涂至极,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以为是为了我好,实则是害了我。”
“倘若你一年不碰我,那便得与我分床,于夫妻感情百害无一利,若是叫母亲晓得,岂不责怪我骄纵肆意,不肯服侍夫君?再落到两位嫂嫂耳朵里,又该是笑话我,便是家中子侄也会看不起我。”
崔沁越说越委屈,音调儿带着哭腔,“洞房之夜不圆房,那便是奇耻大辱,我爹爹脑子不经事,你怎么也不替我想一想?”
慕月笙竟然不想碰她,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