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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前面的人越走越远,他就没可能再追上?
他绝不对任何人服气!
姜望能够在洞真境接太虞真君一剑,他钟离大爷又差到哪里去?就算正面接不了燕春回一剑,侧面行不行?就算侧面接一剑也为难,那捅燕春回一剑行不行?
燕春回敢不敢完全不做防御,受他全力一剑?
但凡因这一剑而侧目,他也便影响了战局。
今日三君战人魔,他不相信他连周旋其外的资格都没有。
换句话说,倘若他现在连这也做不到……那就拼命去做到。
再不拼命,就真的追不上了。
或者他其实一直都很认真,只是有些时候过于荒谬,过于不切实际,看起来像开玩笑。
但他是切切实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自己认定的那个位置走。
哈哈哈哈。
尽管去嘲笑。
看他记不记仇就完了。
但凡挤出个笑纹的,都要记在本子上——必有后报!
不过,在这时候说什么“不要管他”,这番话也算是白说。
李一是一定不会管他。
公孙不害在执法行刑的过程里,更不可能因为他钟离炎而分心。
至于姜望自己。他在建立朝闻道天宫之后,把燕春回作为自己回归现世后的第一个试剑目标,恰恰是对燕春回有最大的警惕。
人魔肆虐列国,天下传凶。
枫林城五侠,志在除恶。
早在第一次听闻人魔恶名时候,他就想象过有朝一日,剑荡群魔。单剑杀向西山群盗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场延续至今日的冲锋?
从吞心人魔熊问,到断魂峡剑挑四大人魔,他对人魔从不留手。扫荡无回谷的想法,也已经酝酿了很久,生根发芽。只是碍于实力,不能成行。
他对燕春回的实力多有审视,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补充了大量的知见。他并不认为自己在面对燕春回的时候,有资格放松,更谈不上有余力去回护钟离炎。
“以钟离兄的实力,自然用不着谁来管你。我今次特意来虞渊邀你同行,就是看中你无与伦比的杀力——非钟离不足以荡群寇,非南岳何以镇人魔?”姜望脸上写着诚恳两个字,目光灼灼:“众所周知,人魔有九。燕春回只是其一。这次既然连你南域第一剑都请动了,那就除恶务尽,一个也不要放过。钟离兄,燕春回之外的八个人魔都交给你。等会到了陈国,还请不要吝啬锋芒!”
钟离炎短须都翘起来了,但还是沉稳地一摆手,纠正道:“是南域第一天骄。”
说他是南域第一剑,姜望心里都发虚,陆霜河还没死呢。这南域第一实在是说不出口,斗阁员那边可不是好糊弄的。当下正色道:“人魔穷凶极恶,跑掉一个,都会流祸千里。除了钟离兄,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你可以请那个谁嘛——”钟离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姜望:“你们那个破阁里,是不是有个叫斗昭的?是这个名字吧?”
姜望把心一横:“斗昭何能及君也!”
“哎呀,低声些。”钟离炎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短须,下巴也跟着抬了起来:“你姜真君都开了这个口,某家还能有什么话说?一刻钟,你们只需要坚持一刻钟。待我解决这些麻烦,就来帮你们!”
陈地人魔有其九,几位真君三打一,钟离真人一对八。
正所谓,能者多劳!
在西境诸国之中,陈国实在不起眼。
虽处强雍之侧,多年来无风无雨。比起隔壁同样弱小但偶尔还能闹个政变的礁国,要安宁得太多。这个国家就像它境内的无回谷一般,云遮雾掩,不见真相,从不显露什么野望,又暗藏危险,没谁打它的主意。
陈国不曾兵锋对外,雍骑不曾踏马其间。
今日之雍国欣欣向荣,国力与日俱增。陈国仍如故往,颇有“一任风雨”的姿态。
据说在大燕皇朝极盛时期,有一位名叫“燕隋”的皇子,在一场残酷的政治斗争里全线溃败,带着所剩不多的亲信,逃至西境此处,自知无望南归,心灰意冷。言曰“过去种种,皆为陈迹”,“旧巢已坠,燕不南归”,遂改“燕”姓为“陈”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