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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子如入冰窟忽起战栗,周恒觉不对,探起,见她眉头紧皱,额前汗湿,神情不适连连。他错愕,忽觉自己情急不耐,将锦被一拉覆到二人身上,侧身而卧,抚着少女的背将人安抚。
“玥玥,为夫不闹你了。乖,别怕!”
秦玥背上全是汗,脊背微凉,汗液湿热,沾的他满手愁容。
周恒突然就后悔莫及,心中阵阵后怕涌起,直翻腾的他呼吸紧促,痛楚连连。师父说过,没断药之前,是不能的。虽然他方才没真的要行事,但娘子显然信以为真,该是担心自己身子却又不想让他一直忍耐,才任他乱来。若是自己真的把持不住,那……
男子患得患失,眉宇间郁郁不散,却还是将锦被拉好,裹紧她的身子,轻抚着她弯起来的脊背,脸抵上她的额头微微蹭着。
“娘子,娘子不怕了。为夫不好,吓着你了,为夫再是不会了。”他低低看着她。
少女软臂莹白缠来,紧紧抱着他的肩。怀里人儿缓缓安静,眉间紧皱疏散,周恒心中遣散褶皱,终去了紧张。
她声音低微,如蜻蜓点水轻过涟漪:“相公别担心,我,就是有些怕。”
“为夫太过唐突,又惊着娘子,娘子可别记恨为夫。”周恒浅浅说着,将她发间簪花取下,长指过发拆散盘髻任黑发柔淌而下,好让秦玥躺的舒服些。
秦玥从他怀间抬起头,芙蓉面上还浮着粉红,“你一学子,白日宣淫可是罪过!不合君子之道!”
“确是不合的!”周恒再次将人攥进怀里,闷声道:“为夫错了,娘子现在可还好?”
“……好。”
秦玥这只老处女是害怕了。未经人事多年,周恒平日也是浅尝辄止,今日可是吓到她了。且比着周恒目若精火的热度,秦玥自己给自己的惊吓紧张更胜,若是这事发生在酒后,哪还有什么紧张怕疼?说不定她才是那个将人扑倒的猛兽附身!
周恒仍轻缓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顺着,轻柔又蕴着热量。
正午太阳直射屋顶,整间屋子好似都泛着热气,而炭火噼啪,惊红星眸闪。
静谧中,惊慌后,缓缓沉静,竟有沉重疲倦上涌,直拉的眼皮往下坠。
秦玥小手捏上周恒衣襟,恍若梦语:“相公,睡了……”
周恒春光静布的面上浮了轻笑缱眷,将她背后的被子拉好,让她安生躺着,抽手离去,自己安静侧卧,望她,闻少女呼吸渐沉,绵长。
玥玥,我们还有漫长时间共度,春花秋月,夏草冬雪,我陪你……
室内静,窗外光盛。小鹿微晃脑袋,低鸣一声,呦!
笼间独只躺卧的兔子倏地竖耳,粉珠子遥望而来。小鹿瞅它一眼,兀自俯身蹲卧,舔舐皮毛,阳光味道浓厚,皮毛温热。兔子鼻头一耸,懒懒躺下。
午间无事,石心在自己屋里捏着绣帕,却是一下都没有落针。
小丫头只咬着唇,满脸的怒气沉沉,只觉羞煞逼人,想捞住那男人狠狠往他脸上砸几拳。说得清清楚楚不要来烦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样子?不是将她正在做的事搞砸,就是动手动脚,太气人!
他都在家里留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那张文隼还不将他叫走!难道连程是张文隼特意留在周家的棋子,想暗中探查主子的情况,以便他随时知道些什么?可是那人平日除了跟正哥儿去山上,也没抬出去过啊……难道山上有他们的人?
石心乱七八糟想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那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主子的情况还兀自一头栽进来,一点大将风范都没有!真是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丫头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攥的皱皱巴巴,视线落上去惊得她手一抖,赶紧将帕子铺展匀了。这是给秦玥绣的,可不能成一团乱纸样子。
安静下来,石心暗自轻嘲自己,主子什么样的心思。怎会留人在自己身边监视?就算主子不知道张文隼心思,爷也不会任由其在自己地盘上撒野安人。连程是张文隼亲自送来的,他怎会愚蠢到以这样的手段获取一家人的消息?再怎么说也是一将军啊!
“唉”石心叹声气,望望窗外晃亮的阳光,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走啊……”
厂房处忙活的连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重阳笑嘻嘻道:“怎么回事儿啊连程?谁想你了?”
连程心知是家里那小妮子在骂他呢,只埋头给木桩上钉子,没搭理重阳。
重阳不解,看男人手中锤子敲的似雷,一下一颗钉子,咚一声整根入木,重阳头顶震荡,感觉那钉子钉到了自己天灵盖。
有风,天很蓝,阳光明冽,几人站着蹲着,绑绳敲钉。一旁的马和刚醒过来歪歪扭扭站着的黑驴,再是不敢吱声,委屈地甩着尾巴,不时偷吃马槽里的草,吧嗒几口水,听着感觉那水十分香甜。
不多时林秀英就来厂房开了门,把屋里的布料断线都打扫了。看他们在干活,还给几人盛了茶送去。
“谢谢三婶儿!”石青接过水几口喝完,将碗还给林秀英。
“没事儿。这些个驴子倒是安静了,没刚开始闹腾。”她看看老实巴交的驴子们,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