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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封了一脸寒气,声冷气硬,“狐狸精能任你胡搅蛮缠乱推搡?那狐狸精也太弱了吧!”
婆娘声噎,胸闷气短,只管睁大眼瞪她,狠狠的瞪,最好是将她瞪出原型来……
“吱嘎——”一声门响。
秦玥扭头,周秀瘦如骨架地站在门边,一头发杂乱不堪,目光无神空洞,刚要张口说话,却是脸色潮红一噎,接连不断的咳嗽起来。那气息时而短促时而绵长,短的恨不得一秒咳十下,长的几乎想要将整个肠胃整个肺都绞缠出来。
秦玥紧皱眉,面色铁青。
她从来到周家村,几乎没有这样的神情,这般严峻如铁砂刮面,冰寒如风雪蒙眼,仿佛如临大敌,千钧即发。夜色突降,墨蓝的天透着阴森,将人脸笼的更加生硬冰冷,毫无情意。
她手一晃扔给婆娘一包药,寒声急喝:“熬药!马上!”
婆娘慌的抱上药包,抱住之后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听你的!”
“不想她死就去熬。”
秦玥声音平静,却深沉如石,闷声不响的直砸进婆娘心口,哐当一下就是一个大血口!
婆娘一惊,有风直往心口忽忽的灌,瞬间僵冷了四肢。
周秀爹已经朝她吼:“还不快去!”
她轻嗤一声不情不愿转身,却是跑着去到厨房,赶紧将药扔进瓦罐里,引火熬药。
周秀乏力,两手颤着扒上门框,看秦玥蒙着口罩,一步步,缓缓朝她走来,她却只能深深喘着粗气,仍觉空气吸不够,要窒息一般。
“你……你要……干什么……”
周秀如上了岸失水的鱼一般,翕着鱼鳃艰难挣扎,每一次呼吸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秦玥镇静的像久经沙场的将军,居高临下看着半倚将要颓倒在门框上的周秀,面上神色安和,没有同情,也没有厌恶,几乎是没有任何神采的。
只听她道:“你可有看过病吃过药?”
周秀精疲力尽,不知她来是何意,只心思不定的盯着她,最后是连盯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步三晃的撞进屋里,倒在床上。
周秀爹唉声叹气,无奈又愤懑:“看过,她来的时候就是带着药来的,可是吃了不管用!后来我又去镇上给她拿了一回,还是这样子,没一点作用啊!”
秦玥一片冷淡,“不是去许氏医馆拿的吧!”
周秀爹微愣,后知后觉道:“不,不是,秀秀她……”
“她不让,说许攸与我沆瀣一气,病的再重也不能去他那儿看,所以你就没去,在别的小医馆拿了治标不治本的药来,乱给她喝。”
周秀爹直直看着秦玥,女人素面紧绷,在夜色下一片清冷,看着竟有些不近人情的寒气。
“周叔,我说的不对吗?”她抬眼,毫无畏惧毫不遮掩的看他。
秦玥无表情的面庞活像寒冰一样,啪啪砸到他身上。那一刻,老爹竟有种无地自容的卑微。
他为周秀的事求过他们夫妻俩,如今仍是随着周秀的话,不去那家口碑好的医馆。这才是他对这一系列事的回应和答案。
他怨着年轻又无辜的夫妻俩,不想跟他们有瓜葛的人有交集,也不想求那些人,就算他明知道,那边才是对的,他也不愿。
因为他闷痛,他恼恨,这所有事里面,受伤最重的终究都是他闺女!
秦玥没再说什么,缓步进了周秀的屋子,淡然自若的帮她开了窗户,一应动作随意且优雅,带着淡淡清凉的风,涌进这闷的有了异味的房间。
所谓血缘,骨肉相随,情意相依,有时随之而来的自生感情,不知究竟是好是坏。终究是近亲人,闻言维护,遇事协助,所有好的都是好的,所有坏的也都是逼迫而成。天下所有父母都是同样的心,所以,不为外道,不轻议他人,才是最好的行事。
此时狼狈如周秀,已是春日,她仍是盖了两条沉厚的被子,眼看是经了年月的,起不到什么暖热的作用。她看着很冷,额上却是生了虚汗,将散落的发丝都沾湿了,软塌贴在额前。
女人面虚唇白,却仍是恼恨,目光透着阴寒,蜷在床上如同受伤的犬,警惕的盯着进到自己地盘的异类。
秦玥轻踩步子移到她跟前,淡淡瞟了她一眼,突然出手捏上她的手腕。
周秀一震,这女人上次捏她的脉,将她送进了牢房,现在她都成了这样子,她还要干什么?她可不信她是好心,想给她治病的!
“放开我!”
她嘶哑一吼,却是气势毫无,低语喃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