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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绒布慢慢滑落,渐渐的露出一角,纯黑带墨香的尖角渐宽模样,当布料全部拿下,桌上赫然搁了个崭新精致的牌位,黑底金字,霸气侧漏,幽冥深重。
上书“周秀之灵位”!
走这么老远的路,就为送休书送活人牌位?!
老爹一口气没上来,翻眼哐当倒地。
周秀倒是停止了吐血,因为人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给她搁好了,别掉在地上摔坏了!”李源春看看那浓黑的牌位,像荒漠深寂的夜色一般,充满了悲怆的死亡招引之意,撩拨的室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瞧着莫名恐惧,浑身起寒毛。
他挑了挑眉,没什么大不了的道:“用的都是上好木料,摔到地上估计也不会坏!我很放心,就算有人想将它摔了,嘿嘿,也摔不坏!”
说完,李源春面带微笑出了周秀的屋子,下人紧跟而上,急迫的不愿在那女人屋中多呆一秒。
院外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张望,但大都知道周秀有病的事儿,不敢太往前看。
周复奇绷着脸站在门口,一见李源春出来就上前问。
“源春今日来可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他之前与李源春说过一次话,对健康逐渐恢复的李源春有那么几分好感,也不便对人多么凶神恶煞严肃逼问。
“周秀生病了最后来看一眼,也算了了我的心事!”李源春熟稔地对周复奇笑笑,点点身后那位置,痛快道:“之后我可无憾矣!”
“走了老兄!”他拍拍周复奇的肩,跨步如风,利落上了车,下人扬鞭走马,车轮辘辘。
“对了老兄!”李源春忽然透过半扇车窗朝他喊:“屋里人都晕了,赶紧让他家人喊喊吧,别再真闭了气,还以为是我弄死的呢!”
周复奇倏的黑了面,望着李源春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微抿了嘴,绷成一条线僵直着。
他不愿进他们家门了,站在原地朝里面喊:“周秀娘,赶紧去看看你家男人和闺女!将人弄醒了,好生照看着!”
周复奇声音宏远,院子那么一点儿谁都能听见,竟是不见有人出来看看。
这婆娘到底有没有点儿良心?周秀爹对她也是够忍让够宽和了,现在父女俩都生了病,竟是不愿出来照顾?这一家子,真是,作孽啊!
“出来了没呢!”周复奇怒吼,震落了树枝间沉积了一冬天的尘埃。
“再不出来让你家男人休了你!他可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休妻之事了!”
这石头砸下去,简直是声浪轰鸣,安静的周秀家院子立刻被砸开了一个大口子,婆娘火烧屁股一般从堂屋跳了出来,讪笑看着周复奇。
“我,刚才睡觉呢,幸亏村长喊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婆娘腆着笑脸,周复奇一点没给她好脸色,她呵呵了两声赶忙跑进了周秀屋子。
只听啪啪的拍肉声音,一会儿就隐约听到老爹的声音:“把那破烂东西给我砸了……”
再次听到人声,周复奇算是松了一口气,无奈看看周围围观的人,叹气道:“都回吧,回家吧,没什么好看的,家丑不可外扬,村丑也不能外扬啊!”
他意味深长的望着众人,目光沉厚。
人群纷纷点头表示知道,渐渐散了去。
“事已至此,李源春与周秀间的恩怨情仇落下帷幕!”石心有点留恋的啧了一声,清秀的小脸遗憾深深。
“没了?”秦玥喝了口水:“周秀现在咋样了?”
石心面色瞬间融暖了起来,不似刚才随着剧情的微微紧绷或是怒发冲冠样,乖巧道:“奴婢也不知,但是看她爹没有来找主子,该是不没大碍,醒来还跟以前一样的。”
秦玥淡笑,所有病情皆与肝火积郁,疏理不平有那么点关系。怒极攻心,攻的就是肝火凶旺,周秀这及其之下,该比正常时间提早些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