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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便成了三人同行。
张文隼话不多,周恒也没有说话。男人不吭声,秦玥也不吭,悄悄玩着周恒的手指,偷偷笑着,孩子一样。
张文隼却耳聪目明,一路听着秦玥低低起伏的含笑呼吸,直觉步履维艰,发现自己其实不该来的。
看别人恩爱,到底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啊!
周恒与张文隼在大堂聊国家大事,百姓民生。秦玥客气坐了一会儿,便眼皮沉的直点头,被周恒喊来的紫叶牵走睡觉去了。
临走前,秦玥恹恹看了眼张文隼,男人以为是有话对自己说,不禁将笔挺的身子坐的更直。
结果她又将目光定到周恒身上,扁嘴道:“相公,一会儿阿正回来了就让他们师徒三人叙旧吧,你快点回来!”
原来是嫌自己占了周恒……张文隼又是好笑又是难受。
但周恒安然的笑着,只认真的点点头。秦玥便也弯了嘴角,眼睛闪亮起来,牵着紫叶的手走了,步伐轻快。
他们俩,真是情深意厚了……张文隼想。
失神中,忽觉两道清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张文隼凛神,抬手喝了口茶,掩饰目中淡淡的失落和艳羡,还在暗暗自我批评,不该再跑神的……
一旁的男子低低叹了气,轻微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淡然清隽。
张文隼听到他说——
“我妻子她,对阿正的师父尤为尊重,也视同为自己人,真心相待,无私心杂念。张兄……为中楚栋梁,征战南北,俘虏百万,实为英伟之人。想来也是会对一些事考虑清楚。既已承诺阿正为师,必亲之教之,如一而终的!可是?”
周恒看过来的目光跟秦玥的眼光竟是如出一辙的清透,黑曜石般的眼珠如夜神秘,将人映照的透亮,直击胸腔。
眼前的男子着实不是一般的乡村草民啊!
张文隼知道,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恒就对自己讳莫如深,但却没有正面阻止秦玥与自己的接触。
是怕物极必反吧!
他身为一个将军,忍耐注意的自然比他要多,什么事不能触碰,什么事不能多想,他心里早有规章。
“那是自然。”
声线沉厚似铁,对上周恒的目光,巍峨中正,大气凛然。
“本将军有自己的准则,一诺千金,也不越雷池半分。你,大可放心!”
周恒淡笑,似是知道他会如此回答,早已胸有成竹,挺拔青苍。
“西凉一战,听说将军得心应手,半月大败敌军。”
张文隼挑起眉毛,似是没想到他一个书生,就算考上状元,也只是个文官,还来与自己探讨战事了?不过他说都说了,自己难道还追问一番?
他搁下手中的茶,茶杯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喀声。随之而来的,仿佛是张文隼在战场上的雄姿,睥睨神勇,挥旗成风。
“西凉之事我早有准备,所以打起来毫不费事,也是将士信任之利。”
周恒静思片刻,抬眸道:“重城物资丰饶,养人壮力。但山环水绕,沟壑次比,藏人比藏宝藏还容易,匪患就此猖獗。将军可有想过,在战事将起时,重城山匪四窜或趁乱发财?”
张文隼凛眸,目光黑沉,瞬间将周恒身上的压力增了数倍。
“我军在重城,行至哪路,哪路山匪一扫清!”
也在周恒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点头,眉眼温润的轻笑着。
张文隼生疑:“你说那话,意思是有匪未剿清?”
他顿了一下,又肯定道:“你身边有人被重城附近的山匪所伤?!”
周恒人聪明。不说周家村,就是梁城,也没有问重城的山匪。他有此问,定是知道些什么。而他身边皆是学生和村民,顶多顶多就是村民出远门到重城附近,为人所伤,让他知道了!
还有,秦玥大概是这村里唯一一个会医术的,那人说不定就是让秦玥治的伤。
周恒的笑容春风化雨般渲染开,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