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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奎吓得浑身颤抖,窝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直到三号床位上的那个女人,悄悄地将手里的花枝放下,他才战战兢兢地给宋亚杰发了一条短信:“兄弟,快来,我想换床铺。”

“怎么了?”宋亚杰秒回。

“我看见了一个女杀手。”马奎道。

宋亚杰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一直没看懂是什么意思。最后,他只能反省地回了一句:“兄弟,你别想太多了,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马奎无语了。

他缩头缩脑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三号床铺上那个女杀手的魔鬼般背影,右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被子里。他心想:对面这个女杀手,她到底是谁呢?

……

她是脱不花。

脱不花躺在三号病床上,已经被对面的马奎烦得要死了。如果马奎胆敢再多嘴一句,她真的会用手中的花枝,直接将他封喉。大不了她换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躺着。

此刻,脱不花的全身几乎都缠满了纱布,医生在她的身上一共找到了十几处深深的伤口。当医生和护士问她这些伤口究竟是怎样造成的时候,她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家暴”。当时,立马就有个年轻的女护士,直接抱着她就痛哭了起来,道:“姐姐,你真的太可怜了,究竟是哪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竟然把你伤成了这样?”

脱不花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几十个小时前,在那个阴森森的下水道里,当吴疆在她身上戳了十几个血窟窿离开后,紧接着就是一条两米多长的眼镜王蛇向她袭来。当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去。然而幸运的是,那条眼镜王蛇,在闻到了她刀尖上“三尸粉”的味道之后,竟知难而退放过了她一马。

脱不花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回想着过去几十个小时之内发生的那些事。只要一想到那个送披萨的少年,将她心爱的锦囊袋抢走的时候,她便会心如刀绞般难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知道,马奎刚才嘴里说的“吴疆”,正是那个送披萨的少年。如果知道的话,或许她对马奎的态度会好一点点。现在,除了锦囊袋里的东西能够吸引她之外,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动她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

因为昨天下午“大宴群雄”的时候,吴疆喝了个大醉,所以他并没有赶去披萨店里送餐。到了晚上,店里的妖猴因为实在忙不过来,一连串给吴疆打了十几个电话。因为有些烦了,吴疆骂完妖猴一句“变态”后,直接就关机了。

妖猴是披萨店里的另一个送餐员。他的原名叫侯元华,因为他人长得尖嘴猴腮,而且说话也是妖里妖气的,所以店里人都叫他“妖猴”。

这天下午,老板娘也给吴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务必早点儿去上班。放学后,吴疆换上那件屎黄屎黄的工服,匆匆忙忙就去了必胜容披萨店。他刚一进门,就看见老板娘坐在沙发上冲他招手微笑。

老板娘叫蔡琴,跟一个宝岛歌手是同名,而且脑门上也长了一颗痣。在必胜容披萨店里,老板娘一直都让大家管她叫蔡姐。表面上看,蔡姐为人挺友好,说话也很客气,但店里的员工都很怕她,因为蔡姐最拿手的管理手段就是扣工资。

蔡姐是个西北女人,她身高一米六五,皮肤白皙,体态丰腴。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蔡姐若是穿一条低胸坐在店门口,生意明显都会好很多。据说,年轻的时候,蔡姐曾经也是他们村里的一枝花。

听人说,蔡姐今年四十五岁,离异数年,没有小孩。所以平时的时候,蔡姐也很注重打扮和调节自己。几乎每天,她都要坚持看两本杂志,一本是《瑞丽》,另一本是《花花公子》。而且,在看《花花公子》的时候,蔡姐显得尤其投入。

最近天气炎热,蔡姐总喜欢穿一件皮裙配一双黑丝。这样让她看起来,很有成熟中年妇女的魅力。上回,妖猴还偷偷地对吴疆说,蔡姐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马蹄莲梦露”。吴疆虽然不知道“马蹄莲梦露”是个什么玩意儿,但他的感觉跟妖猴是一样一样的。他觉得蔡姐的确有几分“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