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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镜子的尖叫太刺耳了。

这昊元金镜很有来头么,自家的破镜见到它就好像见到了暗恋千年的偶像一样。

“昊元金镜,我辈楷模!”镜子舌头都快打结了,“它有诸诸诸诸多妙用,我给你讲,我给你讲……”

贺灵川一弹指打在胸口,打断了它的聒噪。

吵死了!他这里要谈正事哩。

鲁靖走上前去,向着中间的黑袍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肖掌门,外来客带到!”

肖掌门回头,面貌清瘦、身形高挑,颌下三络须,眉尾有红痣,果然有仙风道骨模样。贺灵川知道,这位掌门的本名叫作肖文城,道号掾玉真人,千幻真人的亲传弟子之一。

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仙人,能在庙里立牌位、接香火。

甚至他神情和目光的淡漠,都很符合贺灵川对于仙人的想象。

他的目光在贺灵川和朱大娘身上一扫,犀利得像是要把人从里到外都穿透。

很有侵略性,让人很不舒服。

这种来自上位者的凝视,贺灵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鲁靖察颜观色,无缝带出下文:“这几位说自己是灵山来客,也出示了信物。”

贺灵川再次取出砗磲铃铛,肖掌门亲手接过,仔细摩挲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果然是仙尊之物。”

这铃铛是千幻的?贺灵川适时接话:“千幻仙尊一直不曾出世,灵山担忧,请我进来问个究竟。”

千幻真人翘班太久了,不仅其他真仙有怨言,灵山也担心他出事。肖掌门身为千幻之下的一把手,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怎么称呼?”

贺灵川随口介绍自己三人,然后就直截了当,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请问千幻仙尊何在?”

肖掌门看了看身后众人,下令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连同鲁靖等退出静室,只有五人留下。

“我上一次见到王行屹,他和你差不多大。”肖掌门半侧过身,“一甲子过去,连他也当上国师了。他近况如何?”

摄魂镜哟地一声:“好家伙,一下子就把自己辈份拔高了。”

这就叫作“托大”。

官场、上下、人情的套路,贺灵川熟得很,两句话就带回主题:

“抱歉,我不是牟国人,王国师和我也有两年未见,但总给我写信;他本人应该是一切安好,就是担心千幻仙尊。”

肖掌门一指镜子:“你们可知,海上是谁?”

“视角太远了。”贺灵川也在观察镜面,“能放大么?”

贺灵川刚说完,昊元金镜的镜面忽然放大,同时聚焦在船队当中最大、最豪华的那一艘上。

哦,这镜子好有灵性,一下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甚至还能找到船队的主舰。

画面放大之后,贺灵川就能瞧见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灰帆、帆上的补丁,还有甲板上的卫兵和水手,以及那张熟人的面孔——

白子蕲果然来了。

“天宫都云使,白子蕲。”贺灵川冲他一指,“他一直追踪千幻真人的下落,灵山几次派人狙击他,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