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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还带了些好奇,也不知是真好奇还是开玩笑活跃气氛的。

温夫人就笑道:“那倒不是,说是温家这边的,是从北地逃灾来的,具体是怎么样,还要等我回头问问清楚。说来这次北地的干旱……”

“咦,是那位周姓的兰月姐姐吗?太好了,周姐姐总算是寻到她舅母家了,原先没想到她说的她自幼定亲的舅家温家竟然真就是温夫人家,早知道,我早就求了小姐带她过来了,也不必她辛辛苦苦找寻。”

温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串清脆带了些异样口音的声音打断了。

众人都吃惊的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小姑娘,见竟是跟着白家小姐身边的一个绿衣小丫头,她们先是吃惊于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待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皆是大惊失色。

众人表情先惊后尴尬,那心底却是隐隐藏着八卦的兴奋,场面竟是一时之间静得让人有些耳鸣。

温夫人听言面上黑如锅底,她率先打破了寂静,对着说话的冬影就皱眉斥道:“胡言乱语什么,不过就是一远房亲戚在北地受了灾过来投亲,什么自幼定亲,什么舅家,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然后又不悦的对冬影旁边的静姝就道,“姝姐儿,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仆随其主,这般不懂规矩又多口舌,如何就能留在身边用还带出门?”

冬影原本满脸兴奋高兴的表情就给温夫人斥得僵在了脸上,然后似乎很震惊的看了看温夫人,便有些不知所措的往自家小姐身边缩了缩。

且不说陈氏听了冬影的话是作何感想,但她听得温夫人斥责自己女儿面上就不悦了。

她冷冷对温夫人道:“温姐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个刚买来的小丫头,说话还比较直爽,不懂得掩饰。只不过,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着就转向了冬影,道,“冬影,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周姐姐,什么自幼定亲的舅家温家?你上前来说个清楚。”

温夫人立时察觉不对,正想厉声制止,她旁边上座的表妹何夫人却是按住了她,看了看下面一排溜坐的面上似乎尴尬耳朵却竖起来的夫人们,低声叹息道:“让她说吧,此时这事不说个清楚,怕是白家不会善甘罢休的,这事摁不住的,这不清不楚,谣言传出去更是伤人。”

温夫人还在心急犹豫间,那名唤冬影的小丫头已上得前来,脆生生还颇带了些委屈道:“我,奴婢没有瞎说,跟我一起从北地逃灾来的一个姑娘,名唤周兰月的,她说她正是来昌州城寻亲的,她舅家温家就是住在昌州城,只是舅舅早些年就过身了,她自幼就和舅家表哥定了亲事,这次一来为着寻亲,二来也是为了过来履行婚约的。”

“胡说八道!”温夫人再忍不住,喝道。

这后面的话听得陈氏心中真是愈发的不安不舍,她就是担心京中情况复杂,什么“母亲大嫂照顾,姐妹们相配”,还不定会怎么“照顾”呢!

她不在,若女儿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知道自家老爷也是真心疼姝儿,但她再了解他不过,他对内宅之事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又侍母至孝,只要白老夫人发话,说上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他便会听了去,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已。

对父母孝顺,对兄长恭敬,对弟弟友爱,对侄子侄女爱护,这本都是好的品质,不过讽刺的是,这些品质现在却最是让陈氏不安。

可她也知道,自家老爷若是真决定下的事,万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犹如当初女儿和温家的亲事。

想到女儿的亲事,陈氏更是不安。若她不在京中,有人算计女儿的婚事,自家老爷又十分听白老夫人的话,任由白老夫人定下姝儿的亲事可如何是好?

陈氏心中忧虑,而静姝却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离开母亲回京之事已经不可更改。

且母亲在蜀中,依祖母掌控欲极强的性子,不定会使什么幺蛾子,她回京城,也可见机行事。

而且如今母亲有孕可以暂时不用去京城,静姝已觉心中大定,对于自己去京一事并没觉得不可,便也好生劝慰了母亲一番,道是自己定会照顾自己,不让别人欺负了自己去,这话听得陈氏又是心中一酸。

最后还是陈老夫人劝了女儿,道是让原本定为年后入京的陈二舅一家和白同知以及静姝一起提前赴京,如此一路上陈二夫人也可照看静姝,陈二舅的幼女幼恵又可和静姝作伴云云。

陈氏听了大为羞愧,如何能让二哥一家年都不过就为了女儿提前去京城呢?

虽然陈老夫人意已决,陈二夫人也劝着陈氏道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陈氏仍是心中不安,只执拗地坚持不肯。

这样的妻子白二老爷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由得想到蓝嬷嬷之事,觉得是不是那事吓着妻子了,心中更恨那恶奴生事,令得妻子到底对白府起了心结。

最后白二老爷终是担心陈氏忧思太过,伤了身子和腹中孩子,无奈妥协,道是自己提前入京,让静姝在蜀中过完年,再和陈二舅一家赴京,如此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