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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其他人也进来了,在李元婴的招呼下分坐两旁,轮流看骆宾王写的文章。一般来说她们只需要一个人负责遴选人才即可,不需要搞联合面试,但今天是骆宾王遭人起哄才有这场临时加试。
骆宾王这篇文章写得确实可以。
李元婴亲自来了,所有人都默契地等李元婴来做决定。
李元婴道:“接下来我有许多大事要干,身边缺个帮我写文章的人,你文章写得好,不如由你来负责吧。”
骆宾王虽然年纪小,但李元婴自己年纪也不大,不觉得把这件事交给骆宾王有什么不妥。真要换成老气横秋的老学究,写出来的文章肯定不符合他的要求!
李元婴一向很替身边的人着想,还补充道:“平时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你可以跟王学士他们学点别的。”
骆宾王自然欢喜地应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随便混个差使,没想到李元婴居然给他这么重要的位置!有什么比苦熬多年突然熬出头更让人欣喜的?
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的日子就越过越糟糕,连许多昔日同窗都能对他大肆嘲笑。他最穷的时候,甚至曾混迹于坊间赌徒之中,虽不至于自己下场赌红眼,却也会给他们拿拿主意蹭点好处养活自己。那些事,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齿!
李元婴不觉得不齿,他兴致勃勃地问起骆宾王过去的事。
听骆宾王说自己挺有赌运,他顿时来了兴致,拉着骆宾王要他一起玩时兴的博戏,一样样地比过去,要和骆宾王拼拼看谁运气更好。
李元婴自己想玩不打紧,还要叫武媚她们也加入进来,博戏用到的各种赌具还没送来,原本静谧又雅致的静室已经变得热闹非凡,都在讨论不同博戏的有趣玩法。
王义方听人说李元婴去了书院,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虽然是长史,却也不会寸步不离地盯着李元婴。
比起李元婴过去的混世魔王恶名来,李元婴到滕州后的表现算是极好的了,除了整天想搞出点大动静来之外没有别的毛病。
结果李元婴这次居然一去不返,还有人回来通风报信,说李元婴叫人去搜集坊间赌具!
王义方觉得不对头,去书院那边一问,知晓了李元婴去了用来搞面试的静室那边。他径直找了过去,还没走近,已经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喧哗,跟坊间赌坊无异。再一细听,李元婴得意洋洋的声音清晰可辨:“都说了买大!跟着我买大就对了啊,你们怎么不信我!我运气可比小骆好多了!”
王义方怒火腾地烧了起来,走近一看,只见静室的里头哪还有平时的整洁,地上、案上都横七竖八地摆着各种赌具,李元婴带着他的小伙伴在摇骰子,玩得非常投入。
书院乃是读书之地,李元婴却带头在这里赌博!
王义方一脸怒容地推门而入。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元婴见王义方怒气汹汹,当机立断地把手里的骰盅一扔,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他起身迎王义方坐下,问道:“王长史您怎么来了?”
王义方的目光从卢照邻身上扫过,眼里有着难掩的失望。
卢照邻羞愧地低下头。
博戏虽也有雅处,但是书院这种地方确实不合适像市井闲汉一样叫喝赌博,刚才他们都被李元婴带出了兴头,根本没想过劝阻。
王义方耐着性子对李元婴讲了一通道理,大意是这些赌具不适合在书院出现,都说上行下效,连掌握着书院话语权的人都在书院里赌博,怎么能让底下的学生学好!
李元婴听了觉得有理,不过他不想王义方对初来乍到的骆宾王留下坏印象,当场开始胡扯:“都说玩物丧志、好赌误人,所以我叫人把坊间能招来的赌具都找回来试着玩了玩,看看是不是真那么吸引人。没想到一玩起来还真那么让人欲罢不能!”起了话头,李元婴开始侃侃而谈,“这些博戏有的容易让人沉迷,应该禁绝;但是也有些能活跃头脑,用处不小,我觉得可以在学生之间推广一下,让他们闲暇之余也能放松放松。”
他还拿起其中一些赌具给王义方掰扯说这东西考验计算能力,多玩玩能够提高学生的算术水平。
武媚几人都觉得李元婴真是太能瞎掰了。
王义方听着李元婴滔滔不绝地给博戏归类,心里的怒气都散了,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他说道:“殿下心里有数就好。”
李元婴小鸡啄米般直点头:“有数的有数的。”他见王义方不生气了,又给王义方介绍骆宾王,跟王义方夸口说骆宾王七岁就能写诗!李元婴和王义方说起卢照邻的主意,“《咏鹅》简单好记,描写的画面又活泼灵动,我们都觉得很适合用来给孩童启蒙。”
王义方也觉得这诗写得清新怡人,若当真是七岁时写的,夸一句天才确实不为过!他颔首赞同道:“可以。”
骆宾王已经知道李元婴所说的启蒙是针对滕州所有幼童的,听李元婴要把《咏鹅》编进教材,他又是激动又是惭愧。激动自然是因为自己的诗得到了认可,惭愧却是因为好几年过去了,他拿得出手的依然只有七岁时写的《咏鹅》!
骆宾王握紧拳。
他一定要写出更好的诗文,不辜负新朋友们对他的期许。
这边骆宾王成功加入到李元婴的小伙伴团队里,长安城却迎回了一位远归的僧人。这位僧人游经西域诸国,了解了各国的风土人情,带回许多关于西域的消息。当然,这不是他出游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取得西域经书翻译成大唐文字,以求更好地理解佛理、弘扬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