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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乌斯被公开审判的那一天,唐宁也去了。所有法律程序都很顺利,顺利得充满了猫腻。想来那些政敌们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希望结果早一点出来。为此都懒得掩饰了。

果然,最后的判决毫无阻碍的出来了,尤里乌斯将被终身流放,当场执行。

唐宁看着那被押解走的身影,心头仍有许多疑惑,若说对方是罪有应得,那么最后见面时,交给他的圣甲虫到底是什么用意?人都要被流放了,再也不能出来,教皇做什么与他何干,何必多此一举?

若说是为了伸张大义,行的苦肉计,可在时间点上也不对,当年政治斗争,养父遭到他叛变的时候,教皇还没讨伐禁术师呢!那时候的教皇可是货真价实的,不是西贝货,而且也没惹上禁术师。

这里面疑点重重,无论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都无法解释清楚。

也许当真如尤里乌斯说的那样,没什么内幕,对养父的叛变,跟针对禁术师的筹谋,完全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前者也就是那样,后者则是发现了真相,心知一个人难以扳倒,不得不筹备许久,可惜来不及用上,又不能坐视禁术师祸乱教廷,于是不得不拜托唐宁。

这么解释的话,逻辑上并非不可以,但仍是难以令人完全信服,比如他对唐宁的关心,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禁术师的这件事情上,也牵涉到了唐宁,一个圣甲虫完全可以保护他一生平安,不受对方的阴谋迫害。

“人心啊人心,搞不懂……”

唐宁摇摇头,纵然是他,也只能在某个时间点,根据局势和情报猜出别人当时所想,而不可能猜到对方所有的想法。

全部的真相只有尤里乌斯自己清楚,想要知道的话,恐怕得等到唐宁解决完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千罪之都的时候。

想来到了那一天,双方可以放下过去的种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不再有任何隔阂,至于现在,只能是暂时放在一边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留下来的资料,关于禁术师的谋算,我明明觉得牵扯到自己,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这是最危险的状况。”

在夜晚的时候,唐宁潜入到尤里乌斯的私人办公室,因为案件的原因,这里已经被封锁了,里面放置的文件资料也全部被搬走,不过那尊贴在墙壁上的天平天使,倒是没人闲得蛋疼去搬运掉。

失去主人后的房间有些冷清,同样四周也是乱糟糟的,地面满是破碎的纸屑,唐宁没有理这些东西,径直来到天使前,拿出一根散发着光芒的羽毛,放在天平的一端。

这根羽毛是从天使身上拔下来的,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难以取得的东西,可对他这位曾狩猎过天使的人来说,也就是多耗一些时间的事。

尤里乌斯所说的方法,唐宁听说过两种版本的出处,却不清楚哪一种。

第一种是来自于小男孩天使跟伯爵的故事。

在一个大冬天的早上,伯爵听见了窗外的啼哭声,他揉着眼睛推开窗户,看见了蜷缩在雪中的一个少年。少年有着金黄色的头发,穿着白色的长袍,抱着双腿蹲在雪堆里,哭得很伤心。

伯爵小声地叫他,并请他进到房间里来,然后当少年扒着窗台站在地板上时,伯爵看到了他背后的翅膀——只剩下一只的小小翅膀。

“我的另一只翅膀丢了,我只有它剩下的一根羽毛。”少年忧郁地告诉伯爵,“我不能回到天堂去,圣父告诉我,除非我能在人间找到和这根羽毛一样重的东西来代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天平,一头是空的,另一头放着一根羽毛。

伯爵想要帮助他,然后翻遍了卧室里所有的抽屉,找出了一捆纸,那是土地的地契。他抽出一张放在天平上,但那挂盘并没有沉下去。

伯爵有些意外地又加上了两张,天平纹丝不动,于是他把所有的地契都放了上去,但羽毛依旧沉重地压在挂盘上。

伯爵把地契扔在床上,从外套的领结上摘下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放上去,天平还是高高地翘着,他又在旁边加上自己的金戒指和镶翡翠的鼻烟壶,然后是一大口袋的金币……

一切都没用,天平仍然倾斜向羽毛的一边。

少年忧伤地提着天平:“没有用,没有东西可以代替我的翅膀。”

伯爵皱起眉头,他很不服气:“我的领地里有全国最富裕的城市,我不相信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不过一根羽毛。”

然后他在领地里张榜贴出了告示:如果有人能拿出自己最有分量的东西让天使的天平保持平衡,帮助天使回到天堂,那么他愿意奖励这人一百袋金币,并且答应满足他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