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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在永富村的村口停下了,薛柳跟着薛兴富下车,借着月色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了没几步,就见不远的地方有人打着火把在冲他们挥手,“大哥!柳儿!”
薛兴富笑着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触感冰凉冰凉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应该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怎么跑到村口来等?夜里雾重,小心着凉了。”
薛兴贵举着火把将他们两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发现都好好的,心里的大石这才落地了。
薛兴贵:“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没?家里人全都等急了!到底找你们过去说了什么事?要紧不?”
薛柳听薛兴贵连珠带炮的问个不停,笑着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家走去:“小叔,我们还没吃饭呢,回家再说。”
薛兴贵这才点点头,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忍不住又开始问:“柳儿,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薛柳就知道他的好奇心跟猫一样多,“是县令大人给写的一幅字。”
薛兴贵面露嫌弃,兴致缺缺,随后又高兴起来,县令能给他们送副字,便说明没发生啥坏事。
他们刚走到院门,家里人就都听到动静出来迎他们,见他们两人都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
薛柳和薛兴富被簇拥着回到屋里,朱月娘听说他们还没吃晚饭,赶紧将还热在锅里的饭菜拿出来。
薛柳奔波了一天,全靠灵泉水顶着,肚子里早就饿了。
她端起饭碗,狠狠的扒拉了一大口米饭,幸福的眯起眼睛:“咱家的米真是太香了。”
当初她生嚼稻谷的时候没尝出什么不同,但蒸熟之后的稻米晶莹剔透,色泽洁白,颗粒饱满又有弹性,口感非常好!
家里人谁吃了不夸一句好吃。
朱月娘看薛柳饿狠了,一边心疼的给她夹菜,一边又忍不住的说教道:“能不好吃吗?为了你可是脱了两次壳呢!浪费多少粮食,还费工夫,我看你啊,越大越娇气。”
薛柳吃着饭没说话,咧嘴冲她阿娘笑了一下。
稻谷脱去最外面的一层壳,得到的其实是糙米,颜色发黄,将糙米再碾去一层外壳,进行吹筛,也就是去糠壳,剩下的才是白米。
一般家里的稻谷并不会一次性全都捣成米,一般都是估摸着一个月要吃多少才捣多少米。
舂米很费功夫,这里也没有脱壳机,都是人工捣米。
简单一点的方法就是杵臼,大石凿成孔,这就是臼。将稻谷放进石臼后,用木杵捣,捣去皮壳,分离出谷壳和米。
这种方法简单,但并不能进行大量稻谷的剥离,容器和人力都有限。
好在他们村里有个大石磨,可以用来磨豆子、磨稻子、磨米等,用起来倒是也算方便。
朱月娘以往节俭惯了,每次磨米剩下的糠都会收集起来,用来烙饼,一点也不会浪费。
薛兴富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也高兴地笑了:“咱们偶尔也尝尝大老爷们吃的米是什么味道。”
他们吃完饭,便将在县衙的经历一一说了。
薛米韬得知自家的米全都要换走,一下有些不高兴,撅着嘴:“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米了?”
薛兴贵将他嘴巴捏成小鸭子,“县衙愿意出钱,还是两倍的价钱!你有啥不乐意的?我看就是给你惯的,从前啃树皮的时候忘了?”
胡大明拍了薛兴贵捣乱的手一巴掌,“咱家的米香,外面的可买不着,偷偷留下一些就是了,自家吃。”
薛米韬抱着胡大明的胳膊,亲热的喊他:“胡大叔最好了!”
薛兴贵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薛米韬现在的性子越来越调皮,里面起码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胡大明,每次都护着他。
第二日天一亮,村里人就全都挤到薛家的院子里凑热闹,听说是为了打谷机和粮种的事,大家才恍然大悟。
赵村长一拍大腿,“我就说前几日田盼山那个老匹夫突然将我喊过去,原来是想套我话!”
其他人也都嚷嚷开了,“他们村还一直跟咱们换粮种呢!找薛兄弟不成,都找到我这来了,说愿意换我家的也行!”
“那你换了没?四斤换五斤,划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