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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煤油灯下,黑烟旋绕着颤动的火苗翻腾跳跃,两张人脸在跳动的火苗下恍恍惚惚诡异万分。灯的两侧坐着卓竹和阿东华,卓竹把戒指取下浸泡在煤油中,对阿东华说:“等干掉那个姓文的,我要把他刀子上的一颗螺丝钉弄下来替换掉这个戒指上的生铁!这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隔几天就把戒指放到煤油里保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阿东华诡异地一笑:“放心吧,庄主!今晚这小子就会变成一堆人肉肉馅了!”
“但愿如此!”卓竹望着立在角落的摆钟:“再过三个小时,凌晨一点行动!”
阿东华点头称是:“哼哼!那个家伙的牙膏里我放了烈性催眠药,可以通过口腔的粘膜吸收,现在他估计睡的跟死狗一样了!”
“哈哈哈!”卓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事成之后,我把那把刀熔了,到时候分你三分之一的白钢!”
“谢主人,我去准备了!”阿东华说完,唯唯诺诺地走出门,径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内有四个手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他们的头儿到了,连忙起身招呼。
“家伙都准备好了吧?”阿东华说:“这一票很肥,可以说是肥的飚油,如果事成,每人分一颗黄豆大小的白钢!”
“都准备好了,就等行动了!”四人异口同声,从怀里掏出黄铜匕首比划了一番。一个喽啰说:“我们刚打磨过,可以吹毛断发!”
“那就好,这次要确保万无一失!有了这个小子身上的白钢,我们庄子也没必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庄主研究这么多年也没有成功从人血里提炼出生铁!”阿东华说着从墙上取下一捆麻绳。
人在有事可做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但是无事可做的时候,时间却度时如年。文浩铭在房间里坐卧不宁地呆了一个小时,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干脆做了下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蹦跳一阵后发现才过了一个小时。他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掏出手表一看,已经是午夜零点。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到下面的通道也不知何时来人。也许那个通道就是方便逃生用的呢?文浩铭胡思乱想着起身,把煤油灯的火光调节到最小放在洗手间水池的台面上,接着把床上的被褥伪装成一个人形后,把垫絮扑到床底下,一躬身钻进床底,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块地砖。
不一会儿,文浩铭便觉得眼皮发沉,勉强打起精神坚持了几下后再也无心与疲倦抗衡,全身一软昏睡过去……
煤油灯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没有丝毫的飘忽和跳跃,正好墙壁和天花板反射的火光都聚焦在这块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格外苍白。此时,就在这块地砖下面,只能容纳一个人上下的四方通道中,爬上来一个人。此人口里含着一把匕首,摸黑在通道里顺着手扶梯向上爬,半分钟不到,“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头顶碰到了盖板。这人小心地平息了一下呼吸,慢慢地向上推木板,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当盖板被推开一丝缝隙后,见有灯光射入,此人吓了一跳,但是他又仔细听了听,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大胆推开了盖板。
这块盖板的上面一层是大理石地砖,中间是木头,下面是一层软海绵,所以当木板被推起并放到旁边的地砖上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此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双手一撑爬出洞口,他扭过头看了看洗漱台上的漱口杯和已经用过的牙膏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满是杀机的诡笑。
从地道爬上来的人名叫阿得金,是阿华东的亲侄儿。他调高煤油灯的火焰,扭回身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笑着收起匕首从肩膀上取下了一捆麻绳。他蹑手蹑脚地走着,生怕弄出响动,但是他走路产生的震动还是把躺在地板上原本就睡得不踏实的文浩铭给惊醒。
文浩铭一睁眼便看到一双腿迈向床边,心里先是一惊,接着马上恢复镇定,强压着心跳从包里摸出生存刀,小心地把刀子从刀鞘里抽了出来。等他做完这些准备活动,阿得金的双腿已经靠在了床沿。
文浩铭见状迅速转动身子,让头和肩膀靠在墙壁,双脚朝外使劲向阿得金的膝盖蹬去。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阿得金惨叫一声,左小腿反折了过来。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看到了从床底下钻出的文浩铭。
“啊呜……”阿得金痛苦地哀嚎着,双手按住已经残废的膝盖,见文浩铭手拿刀子向自己走来吓得顾不得疼痛哀求到:“大……大哥饶命!我只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啊!大哥饶了我吧!”
其实文浩铭根本就没有想取他性命,只是想把他堵住口给绑起来,然后再下去那个通道一探究竟。就当文浩铭从阿得金身上撕下一块布准备堵嘴时,那个地道内传出声音:“得金!你在叫唤什么?搞定那小子了吗?”
阿得金闻听此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兄弟们快来救我!那小子没有上套!快点!”
文浩铭大吃一惊,没想到下面还有同伙。他心想要下去地道是不可能了,赶紧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还飘着零星的小雨,远处庄门口的红色灯笼在冷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仿佛鬼庄一般。文浩铭打开手电,绕过这片房子凭借着记忆快速朝卓亚桢的房子跑。之前在游览竹桢庄的时候,卓亚桢就曾经告诉过文浩铭她自己和其他一些人所住的房子,因此文浩铭没有走弯路。
等来到卓亚桢的门口,文浩铭已经能够听到追兵的嘈杂声了。他急切地拍了拍门,低声说:“亚桢,我是文浩铭,快开门!”
不一会儿,窗户内燃起灯光,接着门开了。卓亚桢见文浩铭急切的样子,赶紧把他让进屋内,左右看看关上了门。
“你深更半夜的跑来我房子里干啥?”卓亚桢警惕地问:“外面好像还有吵嚷声。”
“你们庄子里有人要杀我!”文浩铭缓了口气说。
“什么?”卓亚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吧?你神经质吧?”
卓亚桢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吵闹声,越来越近。文浩铭赶紧说:“信不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们是来抓我的,有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卓亚桢迟疑了一下说:“那你赶快躲进我的衣柜里!”说完,她把文浩铭带到床侧的一排衣柜前,拉开了其中一扇衣柜门。文浩铭闪身躲进去蹲在角落,把下面堆着的衣服捧起来盖住了自己。卓亚桢刚把衣柜门关上,外面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