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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的马蹄声起,长街便不寂寞了。

迎风楼。

白雪皑皑,灯火莹莹。

烟儿看着程可卿并着她的子侄进了迎风楼,伸手接了几丝冷雨,放下帘子,招呼车夫调转马头打道回府。

赵秦晟站在门里往外看,看着马车离去,空落落的一片地界上留着马蹄印、车辙印、零碎的脚印子,回头望着正和掌柜交谈的程可卿,喊:“娘。”

程可卿一时没回应,数了银子给掌柜的,又殷殷切切的交代着让小二多送点热汤。

顺着掌柜的话问询了些城中动静,知道明儿个府衙里要张罗着摆尸,运尸车要经这一道,很多人嫌晦气没敢往这边住,她们是第一个。

当然了往年也是如此。

三人上了楼。

赵秦晟伺候着表哥洗了脚,赖在他那里不肯走,偏要与他聊些白狸的事,“你不知道,白狸那老狐狸当初怎么诓我的!”

“怎么?”

“就是……”

“哦,这个啊,你讲过了。我记得的。”

“那我讲个你不知道的。”

“嗯。”

“那时候我跟我哥出远门,撞见过他一次,他那时候就好拿柄白玉柄样式的扇子招摇过市,常常流连花街柳巷,身边跟着几个姑娘打情骂俏的,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后来有人看他不顺眼,操着杀猪刀追着他砍了三条街,好好的扇子也给折了,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是我哥救了他……”

“我是那时候小,吓哭了,他后面见我一次就拿来取笑我一次。我都记着他那狼狈样子呢,要不是我哥上了华山学剑,轻易不下山,我准得说他几次。”

徐谦雯实在与那白狸不熟,又熬不住他这般耳朵边念叨,耷拉着脑袋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听着听着就睡了,身子一侧,歪倒在床上,嘴里压着长调,“呃……”

“是吧!?”赵秦晟说到兴头,扭头一看,人都睡了还应着声,“德行。”

轻手轻脚替他脱鞋取袜,将人掖进被子里,盯着人睡熟的脸看了阵,心里闷堵着,怎么都不快活。甩甩手,踏出房门,望着楼下空荡荡的大堂想起被偷的玉佩来,转又念叨起江景瑜那小子,“这么久了都没见着面,也没见人说起他,还没找到吗?”

“何萧都来了,他小子能跑哪去!”说着,他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转头有踏进表哥房里,阖上门,搁左边坐了一宿。

天还没亮,赵秦晟从梦中惊醒,一脑门的汗,梦里的情形是怎么都不好,他不敢回想,只盼着是自己昨日见多了血腥,无端发的梦。

倒了口冷茶咕嘟喝下,喘着气,压下惊慌,软手软脚的走到床边,见表哥梦里面还在皱眉咬牙,额角冒着虚汗,说不得是痛还是如他那般被吓着了。

轻声宽慰了几句,转头出去。

下面伙房里正忙活着早膳,见他过来,犹是惊奇,“这位客官?”

“有没有新煮的鸡蛋?”

伙计没多想,只当他想吃,立马去锅里拣了几个新鲜鸡蛋,热烫烫的捧在手里,“客官,这可够?”

赵秦晟点点头,没去接。

伙计寻了碗,端给他,好言好语送他出了伙房。

赵秦晟端着碗鸡蛋,上楼去敲母亲的房门。

程可卿开门放他进来,见他手里端着鸡蛋,便问:“这是饿了?”

他却不回,从怀里掏出帕子包着鸡蛋,上手替她揉眼睛,嘴里温吞,“娘…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