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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蹲在灶前生火,他专心致志地扇着风,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他一做起事来就不管其他的脾气。饭菜端上来,是一盆青菜粥,两个馒头,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碗鸡蛋羹。

青菜粥熬的时间很长,浓稠适中,米粒晶莹饱满,吃在嘴里香滑糯软,有一股淡淡的清甜,滋味竟比不之前放了诸多辅料的面条差。一碗粥下肚,我舔干净勺子,心里莫名地伤感。

同样是粥,为什么区别这么大呢?

“吃了你这碗粥,今后吃别的都如同嚼蜡了。”

热腾腾的水汽弥漫了半张脸,他神思恍惚地说:“我现在只能做这些给你。而且你说讲究,我其实没有那个本事讲究。遥想十年前,我凭着几分薄名,多少赚了些钱,请的官媒,下了重聘,绣娘、金匠、厨子、司仪……都是城里最好的,可如今是我落魄的时候,给不了你那许多风光,只能尽我所能去操办了。真是对不住。”

我更伤感了。

“我说过,我们修道之人不拘俗礼。”

情分在时,什么都不需要,风起沧澜,天地辽阔,只看着同一轮月亮,就觉得分外美好;情分不在了,下再多的功夫,摆再大的场面,不过是做给别人看,沾上“皇后”二字,非但不尊贵,反而落了笑柄。

于伤感之中,不觉又多添了一些豆腐。

这几天零零碎碎的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个节制,我都有点想问李殊讨治胀气的药了,但不知那药对花妖有没有用处,只得作罢。

捧着小肚子心塞入睡,夜里起来如厕,未察觉到有一丝风,感灵木却在微妙地颤动。

我催动法术盘查——不在别处,正是悬挂在自家院门上的感灵木。

然后便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沙沙的,不仔细留意,还以为是树叶在摩挲。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院墙上漆黑的树影纹丝不动。

隔了一道门,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出现了。

我不声不响地等待进一步的动静。

然而,那东西没有朝我来,而是在李殊的药房前停下。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是剑灵吗?这种时候现身,他从哪里来,抑或者是要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不能再放任他逍遥了!

我猛地推门而出,一把镇魂钉捏在了手里,却不想,剑灵不在,院子里站着两位气质不凡的贵公子,一位红衣灼灼,剑眉星目,下巴微抬,神态中透着凛冽,肃杀之意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另一位白衣翩翩,儒雅俊秀,嘴角含笑,给人一种轻灵飘逸的感觉,因为瞧着舒服,我不免多看了几眼。

他们身上散发出异于妖邪的清正气息,境界远在我之上。

突兀地打了个照面,红衣公子率先扬眉道:“你就是密宗七弟子,梨花?”

我收起欣赏的目光,阴鸷地盯着他们看,“正是。”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久仰。”

“我很有名?”

“天书陵中与青魄上神对局的小徒弟,扶风掌门见到仙友便要炫耀一番,姑娘的美名流传甚广。何况……”他坦然地笑道,“因为剑灵一事,我们已经跟踪你多时。”

怎么,想抢功?

我生硬地说:“我奉日神殿之命来岳州处理分尸案,接的是金色令牌,不管凶手是剑灵还是别的什么灵,都应该由我来收。二位贸然前来,实在是不合规矩。”凡事也有个先来后到,我布了这么久的局,眼看要收尾了,能让旁人把剑灵拿去?

红衣公子冷哼道:“我看你私定终身,忙着嫁人,并没有把剑灵一事放在心上。”

白衣公子轻咳一声,拱手道:“在下林央,是大司命座下一名推演星盘的小仙,奉大司命之命前来缉拿落入凡尘的剑灵。仙命在身,无意冒犯,还望梨花姑娘包涵。”他瞟了一眼一脸不屑的红衣公子,补充道:“这位是东君座下的仙官,与我一道处理此事。”

红衣公子笑得讥诮:“小仙凮显,日神殿里抄书的,你的那块令牌正是我写。”

同时惊动两位神君,看来剑灵的真身的确是件旷世神兵,幸亏没让那心术不正的占星师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