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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早。”

一物降一物,夏紫灵遇到这位前途无量的师兄,脸上就只剩下激动的红晕了。

然而唐九容只是微微颔首,便面无表情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去,那种不太把人当回事的态度,和夏紫灵倒有几分相似,但他自然得有点过头,我们也只能服气。

岂料他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梨花师妹是哪个?掌门让你去清心阁找他。”

密宗坐落在敖岸之东的青要山,经年云蒸霞蔚,清气弥漫,曾是天上诸君巡视人界的休憩之地,素有“密都”的美称。天机崖则位于青要山的主峰,绵延百里,瀑布环绕,山间的溪流银练一般地流过下方的落星坪,把修行的宫室分割成四个大小不一的建筑群。天气严寒的时候,滴水成冰,屋檐上悬挂着亮晶晶的冰锥,偶尔有引路鸟穿梭其间,发出悦耳的鸣叫。

如果说落星坪堪称人间仙境,那么天机崖上方的凌虚境,就是真正的神仙府邸。

常开不败的花,温度适宜的暖风,以及梦里才会有的缱绻香气。

这样的地方,当然只有地位极高的弟子能出入。但也有例外,比如说摊上了事的我,会来领个罚什么的。

引路鸟把我带上凌虚境就拍拍翅膀飞走了,我抬头望了望只有两层楼的清心阁,没敢玩花样,老老实实地从楼梯爬上去。

“梨花来了。”

扶风掌门坐在层层挽起的华幔之间微笑。他披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锦袍,发冠歪向一边,面上永远是没有睡醒的表情。据说他修仙的动力之一就是大成之后可以长睡不醒,不用为饿死发愁。后来他发现密宗还需要他装点门面,只好认命地在世人面前扮演一个英俊而慈祥的老头。

他挥一挥衣袖命我坐下,让我不必紧张。

可我怎么能不紧张?如意师叔在他的下首,活像个凶恶的门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比起掌门显得有多么少年老成,我还没问安,便阴森森地盯着我问:“和紫灵起争执了?”

我让他盯得不自在,起身辩解道:“师叔耳目清明,我们只是在晨习院偶遇。”

他冷哼道:“你们那点破事,还有我不知道的?第七位入室弟子的名分迟迟未定,所有人都盯着这次的年末比试,你又是个喜欢出风头的,紫灵肯定急了。”

“……”

这真有点冤枉。我敢说,整个密宗最想低调的人就是我了。他自己恫吓我们说默不出《录神薄》下场会很惨,我就实心眼的默了,谁知道其他人会交白卷。

比起知根知底的夏紫灵,我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人,他们有所偏袒也是人之常情。我木然道:“师叔不必试探我。梨花资质有限,自知能力不足,不敢在这件事上动脑筋。”

“哼,我料你没这本事。就算有人替你求情……”

掌门捻着一把白到扎眼的胡须打断他说道:“如意师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担心梨花的。”

望了一眼玉如意面无表情的僵尸脸,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他担心我。自从发现我召唤出的三昧真火和蜡烛差不多,他就恨不得我早日滚蛋。虽说他对谁都是这么个调调,但我自入门以来,共计被罚打扫山道五十七次,有五十次都是拜他所赐。

否则我也不会每次见到他都很紧张。

“我是担心她不学无术,把密宗的名声给毁了。不信你问问,近来她的法术可有精进。”

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掌门看着我叹气道:“你来密宗也有两年了,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看清一个人以后的造化。寄微师弟把你带回来时,我们都有重用你的想法,你悟性好又肯刻苦,若是指点得当,将来超过九容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啊,生就一副不能聚灵的躯壳,只怕是没有做通灵师的命。”

我一时无言以对。因为这不是我本来的命。

我曾经也会御剑飞行,呼风唤雨,若发起狠,魔君在我面前也是要跪的。

可我为了逃离魔界,跳了沧溟之水。毒水腐蚀了我的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