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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地一笑:“那记账吧。我用治愈术把你这些口子填平,得再花费个十年修为。一共是二十年。”

幻宗有一种琴曲有肉白骨药死人之效,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用的。修行之人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修为,就算白夜无所谓,我也不愿享受这么奢侈的待遇。

“不用了。我要去看看妖界碑……”

那是一块光滑如镜面的玄色石碑,抬头看不到边,不知在此屹立了多少年,竟纤尘不染,在太阳底下闪着沉静而神秘的光泽。

石碑的最下面是妖灵界的疆域图,山林,原野,大泽……一个个精致的缩影栩栩如生,每个地方都标有当地活跃着的生灵,青丘的位置上画着一只九尾狐,九尾狐旁边画着一只灌灌,松果岭上则是松鼠。妖灵界和魔界接壤的地方大多一片灰暗,像是生生地被抹去了一样,连基本的地貌都不显示。

其实我对地图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感觉灵力快要压不住春毒,恼人的麻痒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得不把注意力凝聚在天书碑上。

白夜说:“这是衡华渊,早在八千年前就被魔族侵占,不再属于妖界。”

我这才发现那些灰暗地带面积不小,足足占了地图的三分之一,并且有向中心深入的趋势。“如果妖皇和魔族少主是同一个人,这些失地有没有可能会还回给妖界?衡华渊还能重新出现在妖界碑上吗?”

白夜笑了笑:“归还妖界?这是个好主意,作为给儿子即位的贺礼,他会考虑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替他确认一下妖皇的存在吧!”他拉着我越过地图一直往上飞,天书碑的中段果然刻着一些妖君的名字,如同浩瀚的夜空中散落的星星,那些金色的字符落在眼中,乍一看神圣庄严,渐渐地就晃得我眼花缭乱,和群魔乱舞没有区别。我只好深呼吸,保持头脑清醒。

“你是不是恐高?”

“我……我没事……你继续飞。”

少顷,白夜在字迹稀疏的位置停下,他体贴地召来一朵厚重的云,稳稳当当地把我们接住。

云朵持续上升,星辰的顶端,我看到了一个响彻五界的名字,上一任妖皇——息危,他的实力在所有妖君之上,全盛时期可比东君,只可惜已经被诸神镇压,在各种天刑的折磨下,洗去了一身骇人的修为。

如今“息危”两个字虽然还在天书碑上,颜色却是黑的,刻迹也极浅,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与之相反,它旁边生出了一朵莲花图腾。

莲花上的金色光芒淡得出奇,忽明忽暗,似有似无。

天边的风很大,吹得我几乎要站不住,可这并吹不散我身体里的热意,我关节酸软,直想找个东西靠一靠。这该死的春毒,难缠得超乎想象,由内而外,我身上又痒又热,为了缓解一阵强过一阵的躁动,我用力扯了扯领口。

却不想,衣料摩擦皮肤的感觉激得我差点申吟出来。

白夜专注于莲花图腾,一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他笑着说:“有点可爱啊。”

我强忍着不适,在心底默念冰心诀,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重新去看那朵幼小的莲花。若不是这花很容易和莲烬联系起来,那确实是有点可爱的。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花瓣,“这就是新的妖皇吗?传言果然没错。不过为什么是这样的……”天书的表达方式有点怪,怪得简单明了,连名字都还没起,一眼就能看出小莲花的身份。

“妖皇的生命迹象这样轻,能不能顺利出生还很难说。”白夜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惋惜,他转过脸来问我,“你不想去魔界看看他吗?”

“莫名其妙,仇人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去看?”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我一口气没上来,不好的感觉加剧了。

“那怎么能是……仇人的儿子?”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我,尽问些无聊的问题,“你恨他恨到了连他的儿子都不接受的地步了吗?”

我想说,莲烬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咒他生不出来已经算是善良的了,但身体里的*之火燎得我呼吸急促,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白夜脸色一变,抓着我的手道:“你难受就应该告诉我,我们下去疗伤。”

“不,别浪费你的治愈术了……”落地的那一瞬,我不但没有感到踏实,反而双腿打颤,有些支持不住了。

“这算我免费奉送的,不需要你还十年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