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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的目的……”他顿了顿,牙齿咬得咯咯响,很不想把他的秘密说出来。

我一挑眉,地狱伞刺破他的皮肤,花朵缠住他的血肉,开始疯狂地吸取灵力,他痛叫道:“七小姐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抽开地狱伞,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道:“别耍花样!”

“我来岳州,是为了降服邪灵!引你来这里,也是怕你插手这件事,我看出来了,你有命在身,邪灵不除,你是不会离开的,便只有把你也杀了,我才能把他据为己有……”

“那邪灵是什么来头,你怎么会去肖想他?”

“因为他不是普通的邪灵,他是上古神兵降世,是一把剑,一把杀人如麻,需要鲜血滋养的剑!我的星盘告诉我,得剑灵者得天下!”他抖得如同筛糠,眼里却浮现出一抹狂热之色,“我生来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因为算得了不该算的天机,惹来了大司命的不快,他让我的修为永远地停留在了星位,这辈子成仙无望。我一生追逐的星盘,给我定下了英年早逝的结局,我不甘心!我要改写自己的命盘,只有得到剑灵,让他臣服于我,我才能——”

说到这里,他甚是激动,竟哽咽着咳出一口血来。

我忙打断他继续直抒胸臆:“你比我来得早,又得了土地的消息,想必已经查明了邪灵的下落,只要你肯告诉我他的行踪,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占星师忽然诡异地笑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身在何处……你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即使我不说,你也很快能找到答案的。”他吐出一口鲜血,笑得更邪性了,“但是你得不到他的,他只能是我的。妄想染指剑灵,下场只有一个!”

他怒吼一声,身体化作耀眼的繁星,绚烂地向我涌来。

“死!”

我说他怎么会如此配合,跪在地上半天不动,原来是在酝酿杀招。只是这一次他实在太快了,我也懒得再躲。

两道刺目的白光交汇,一道吞噬另一道,空气中散发着骨肉烧焦的气味,结果已无需多言。

从土地庙里出来,我回到医馆给自己裹伤。占星师的毒只是通过皮肤渗透,用冰心诀和净蚀咒化解了一会儿,便无性命之忧,只是灵力消耗太多,人有些困,我躺在床上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晚,窗外雷声大作,哗哗地下起了暴雨。

我点了灯,不满地嘀咕道:“下雨怎么也不帮着关窗。”

然后我发现不光我的窗户没关,对面药房的窗户也是开着的,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

“李殊!”

没有回应。

我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道,他该不会是采药去了还没回来吧?不抱指望地喊了几声,确定他是真的不在,不由得气道:“说好的天黑之前!”回到屋里重重地把门带上。等到雨下得越发得大了,我到底是放心不下,拿了雨伞往他说的蔡家村赶。

夜风刺骨,道路泥泞,雨点啪啪地打在伞上,徒添焦躁的情绪。

如此不甚明朗的天气,我以为必然要翻遍整座药岭,把附近的人家挨个敲一通,才能寻到李殊的踪迹。却不想,蔡家村村口灯火摇曳,照亮了混沌的天空,有个细长的人影打着一把折了半边伞骨的破伞,于雨幕中慢吞吞地走着。

那人走路的姿势虽然颠簸,身上背着的竹笈却分外眼熟,我有一种把伞收起来,抡圆了往他脑袋上砸的冲动。

幸好忍住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跑过去问。

“不小心踩到兽夹,从山上滚下来了。”他答得淡定。

风刮得大了,雨伞便不合用,何况是一把不知打谁那借来的破伞。他身上湿透,衣服上满是泥水,脚踝正在往外渗血,皮肤冻得青紫,乍一看,宛如荒郊野岭里爬出来的野鬼。

我气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拖着个药筐是要往哪去?打算再摔一跤,让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找你?”

“当然是回家,我答应了你天黑之前回家,总不好在山中滞留。”他还觉得自己有理。

“现在天已经黑了,城门也关了。你不找个地方避雨,还在路上瞎逛!”

像是在应和我的话,头顶上立时打了一个响雷,不远处有豺狼一类的野兽在呜呜地低嗥,李殊不敢和我犟嘴了。我瞪着他道:“反正今晚也回不去了,就近找个地方投宿吧。”想着万一我睡得死,没能出来找他,他就要拖着个伤腿走十几里路,也不管自己进不进得了城,我便窝火地骂了他一路:“你是榆木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