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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在人类短暂的生命里从来只是一个历史的参考数据,一个只能存在在猜测中的长度,然而这样的默认规则对于众圣结界却一点也适用。众圣结界,众圣,圣,他们的意志何时消散过?
何一心银发随风掠起,令他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气质,眸中的冰湖却越发深邃了,昔日,曾借众圣振军威,而今,众生于我如仇敌。
他细长的手指轻曲,圆盆之上的黑剑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被何一心握在手中。平静如水的他眼神忽的一凝,周身陡然出现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令翻腾的海面几乎停滞,脚下的雷蛟低吼一声,也禁不住压力,低下了头。
“咿呀。”怀中的小逆尘睁着大眼睛,扬起脑袋,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也觉察到了一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了下来。
何一心左手紧抱着小逆尘,右手持剑,随着眼神越发的坚定,黑色剑身之上自剑柄处竟然出现一道道金色光斑,每一道光斑出现时,剑身都会发出轻鸣,仿佛在雀跃着,而光斑则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剑身的漆黑之色,向剑尖处涌去。
与此同时,一道刚正雄厚如山岳的威压降临在整个海面,海水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这强悍的力量,竟然凹陷了下去,雷蛟那长约百米的青色挂鳞身躯暴露在海外。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那闪耀着灼灼金光的长剑和木舟上挺立不屈的何一心造成。
远方,黑色狭长的孤侠群岛在阴云之下显得宁谧而悠远,这座如人族长城般的长岛在经历岁月的洗礼之后,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也是众圣将结界置放于此的原因吧。
黑压压的积云从四面八方赶来,用震耳欲聋的惊雷,闪电演奏着一场开幕曲,常年栖息于此的海生物此时皆感受到发自生命本能的畏惧,纷纷逃窜。
一场大恐惧,即将上演。
嗡嗡嗡!黑色群岛上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种敌意,明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竟然发生了如同水面般的扭曲,又仿佛一道遮天蔽日的天幕,自下方的深黑色群岛升起,其高不可测,似可擎天!
这就是守护人族的众圣结界吗?何一心嘴角轻笑,手腕轻抖,那震慑人心的威压陡然消失,沉陷的海面再度恢复了原状,而他手中的黑色长剑此时已镀上满满一层金色光斑,犹如天神之剑,其光芒煌煌如阳,将暗色的天空都照亮了。
“金剑斩星辰,银雪镇落鹰,我人族的第十尊军神,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路吗?”阴云之下,海浪犹如墨染般,变得逐渐深沉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或者说一切动静都归于静寂,只为凸显这一道沧桑古老的声音。
何一心略微抬了抬头,同时雷蛟犹如灯盏的眸子也顺着主人的目光望向前方,在那威威然的众圣结界上,此时缓缓浮现出一张比它的脑袋还要大两三倍的人脸。
说是人脸,但即便是何一心也无法看清他真实的模样,在其脸上,一道道赤红色雷光如同涟漪般闪耀,激荡,雷蛟只是看了一眼,便觉眸中刺痛,不由得低下了庞大的头颅。忽又闻何一心暗中传音,继续前进,即便心中充满无限的忌惮,也只能狠了狠心,继续向前快速移动。
何一心身躯笔直,佁然不动,冷峻的面庞上淡然自若,他将金剑向左前方偏了偏,剑身移动间,周边的空间似乎也颤了颤。何一心嘴角轻扬,道:“怎么,无心雷圣,他们派了你来阻我吗?”
话音不高,却响彻在整个海面上,声音中带着无比的自信,在半空中忽然凝成一股无形的势,向结界那张人脸推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穿梭过百里的距离,逼近到结界之前。
那张人脸模糊不清,但实力却高深莫测,对于何一心这随手一击,自然毫不在意,一声轻哼,便将那无形的势震散了。
“金剑军神,你为我揽月人族,当真要走上这一条绝路吗,可知浪子回头,若你肯回心转意,我定会为你向诸圣求情,饶恕你所有过错,你在人族中的地位依旧尊贵,甚至你兄长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希望。”无心雷圣声音恳切,充满了诚挚,对于何一心的无礼非但毫不动怒,甚至还要劝他回头。
何一心闻言,目中出现了一丝迟疑之色,似乎被对方说动了心思。无心雷圣似乎看出了何一心的内心变化,结界光幕上的赤红色涟漪颤动越发频繁起来,趁机道:“如今揽月虽已无战事,但外患犹在,异族对我人族依旧虎视眈眈,你如今轻易离去,对于人族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若要离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为我人族再造一位军神,本圣便绝对不拦你。”
“哈哈……”何一心忽然狂笑起来,银色如雪的长发无风而动,说话间,两者的距离已不足十里,这还是雷蛟可以放缓速度所致。
“凭什么?”何一心不再大笑,冷漠的看着远处那张巨脸,对于人族的圣人,却是半分敬重也没有。
无心雷圣似乎很没预料到何一心这般态度,微怒道:“什么?”,周围的气氛一时间更为压抑了。
“我说,凭什么?”何一心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我一腔热血,守护人族,平定外海之患,立下赫赫功绩,结交的兄弟皆是忠肝义胆之辈,沙场灭妖,落鹰镇魔,当真是痛快!”何一心声如洪钟,眸中尽是回忆的喜色,征战十年,马革裹尸,又岂是随便能够放下的。